寒冷干燥的高原气候下,安达人除了小面积种植藜麦,主要还是靠畜牧业生存。
像高岭镇这样的聚居区,终究是少数,更多的土著民还是分散在广阔的草原上,和牛、羊、鹰、犬、生活在一起。
扎昆和海姆晃晃悠悠地走在太阳下,都饿得不想说话。
直到几间木头房子出现在视野当中,他们才提起精神。
“看,是牧场!”
“哈哈,准备吃肉!”
饥饿的驱动力,永远是最原始、最强大的驱动力。
刚才还摇摇晃晃的两个人,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雄风,行动敏捷,宛如吃了药的蟑螂,几乎眨眼间,就闪到了木屋的背面。
看到羊圈里面空空如也,牛棚里也没有肉牛,兄弟俩不由对视,都从彼此的目光当中看到了疑惑。
难道牧民出去放风去了?
扎昆把耳朵贴在墙上,探听着内部的动静,但除了北风制造的呜咽,便再无其他生气。
“没人。”
“怎么会……进去看看。”
来到屋子正面,敞开的木门欢迎着外人的造访。
扎昆和海姆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显然是被谁抢先洗劫了,地面上都还留有大片的血迹。
“咱又来晚了。”叹息中,海姆恢复了没精打采的状态。
扎昆虽然也很失望,但多少还存有一丝侥幸:“进去找找,没准先来的兄弟们能给咱留点什么。”
一顿翻找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两块藜麦饼子,虽然风干的又硬又涩,但多少也还嚼得动。
兄弟俩一人一半,正咯吱咯吱地啃着,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二人立刻抽刀备战,却听得尖利的笛声响起……屋外的脚步声就此停下。
和海姆对视一眼后,扎昆也摸出一根骨笛,熟练地吹了两下。
下一秒,十多个乌玛斯人鱼贯而入。
“原来是你们两个,怎么?找吃的啊?”
和战友们熊抱了一下,海姆瞪眼道:“不找怎么办,饿死啊?”
“哈哈,这家早让我们给劫,一家三口的脑袋,还挂门口呢。”
扎昆侧身一看,果然在屋前的栅栏门上看到三个圆鼓鼓的东西,随风飘荡。
之前他和海姆从屋后面绕过来,却是没怎么注意。
“怎么连女的都杀了。”
“玩腻了,不杀留着吃饭啊?诶诶,给他们拿点牛肉,还有酒!”等到兄弟俩开始狼吞虎咽,说话的乌玛斯人继续道:“北面有个河谷,里面还有好几家人,我看他们男人多,牲口也多,就聚集了周围的这些个兄弟,准备去杀上一票,你们俩呢?”
匆忙咽下一口半生不熟的牛肉,海姆喊道:“去啊!我们也去,等吃完,马上就走。”
扎昆则直接起身:“边吃边走!”
临近傍晚的时候,这伙乌玛斯人来到了河谷附近。
因为从牧民家里弄到了三两匹马,他们之前就商量着出两个人,先骑马到河谷这边侦查情况。
等到其他人也徒步抵达的时候,那两个骑马的立刻迎了过来。
“兄弟们,可多羊!这票打下来,以后都不愁吃了!马也多,够我们每人一匹!”骑马的是个小年轻,用马鞭指着河谷方向,一脸的激动样。
“人呢?有多少台尔曼人?”
挽着棕马走了两步,小年轻回忆道:“总共八间房子,至少有二十多个男人,刀也不少。”
算上扎昆海姆两兄弟,乌玛斯这边有十三个人,对付二十多个只有宰牛刀的牧民,完全够了。
只不过为了减少损伤,有人还是提议道:“等晚上再杀?放把火先烧死几个,省得……”
不等他说完,早已饥渴难耐的海姆立刻反驳:“还要等?别说二十个,再来五十个台尔曼孬种,我也杀得!”
众人也是附和:“就是,怕什么?怕死就别生下来!”
“嗯,兄弟们说的有道理,确实不好得放火,万一把娘们儿烧死,岂不是没得玩儿了。”说笑了几句,挑头的乌玛斯人正色道:“而且高岭人最近已经在收拢牧民了,我们最好还是早点动手,早点结束,不然把那些铁皮怪物引来,谁也不好走。”
想到那群用铁壳子罩住脑袋的黄衣军,还有他们踩在脚下的喷火巨兽,以及如影随形的黑色大鸟,乌玛斯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只能默然点头。
不过,当他们把目光移向河谷中的炊烟后,那一张张阴沉的面孔,却又迅速红热起来。
在无数亡魂的注视下,他们要赋予安达人最残酷的死法!
唯有肝肠寸断的痛苦,才能告慰战友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