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一方天空，在此起彼伏的惨叫下，太阳缓缓落下了山岗，仿佛也不忍目睹火光中的凄厉。

海姆缓步走近一对抱在一起的母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妈妈……”

小女孩的呜声，让海姆眼神多少闪烁了一下，但他终究还是掀起狞笑：

“要怪，就怪高岭人吧！”

弯刀落下，女孩的头颅，连同保护她的那双手一起，统统飞到了地上。

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当中，海姆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又是手起刀落，结束了聒噪。

而相比之下，这对母女竟还算幸运，死在了没有耐心的海姆手中。

那些有耐心的乌玛斯人，还在隔壁狂笑呢。

啃了口烧焦的羊腿，海姆提着弯刀，准备去找点酒喝。

可转瞬之间，他舒爽的表情忽然凝固——因为有轰然乌鸣从天空压来，盖过了火焰的爆裂声，盖过了牧民的惨叫声，盖过了乌玛斯人的狂笑声。

目光追随着那十字形的黑影从头顶掠过，海姆本能地感觉到不妙，他果断扔掉油腻的羊腿，开始寻找扎昆的去向。

“扎昆！不好了，高岭人来了，咱得快点走！”

当海姆找到扎昆的时候，他的这位好兄弟正光着屁股，在耕耘战利品。

想到高岭人的恐怖，海姆也管不了太多，只能上去一刀，结果了那女人。

结果喷了扎昆一身的血。

“你！”发现来人是海姆，扎昆眉头稍缓：“老子正在兴头上呢……”

“高岭人的铁鸟又来了，咱们走不走？”

闻言，扎昆赶忙仰头，搜寻着昏暗的天空。然而以侦察机上百码的时速，怎么可能让他捕捉到轨迹，顶多留下一点尾气，还被烟尘给遮蔽了。

“好吧，我们弄点东西就走。”

扎昆对尸体也提不起兴趣，只能提起裤子，和海姆一起走出屋子，打算去收集一些吃的喝的，预备以后一段时间的游击活动，最好的话是能弄到两匹马，那样一来，他们的机动力和战斗力都能有不小的提升。

可就在他们对着一只受惊的绵阳围追堵截之时，三架漆黑的武装直升机，悄然出现在地平线上。

为了应对乌玛斯人的四处出击，林北用秘钥带来的资源，又加紧时间组装了两架武装直升机。加上早先服役的那一架，此时的安达高原上，正有三架武直在昼夜不停地清剿乌玛斯人，巡视各处。

侦察机发现河谷地区的异常，立刻通知到基地，随后基地转接林北，请示命令，最终由林北派出武直，奔赴河谷。有基地的即时通讯系统在中间运作，这一套流程走的相当迅速，多亏如此，才能逮住来去如风的游骑兵。

“11021已经抵达目标空域，发现敌军单位正在逃窜，请求开火。”

在基地的保障下，林北的命令畅通无阻，下一秒，三门前置机炮便开始了对地面的清扫。

20毫米口径的子弹，像是水瓶一样高，水管一样粗，打在水泥地上都能崩出洗脸盆一样大的坑，打在人身上，更是可以连骨头带肉完全崩碎。

一个乌玛斯人骑着刚刚抢来的马匹，想要从河谷逃离。

一发子弹命中了他的躯干，直接让他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散射出去。

子弹势头不减，又把马的脖子给活生生干断。

从远处看到这一幕，海姆的血都凉了，当初有普尔申科的强弓压阵，武直多少还有所顾虑，而眼下，乌玛斯人只剩下小猫三两只，武装直升机的数量却番了足足三倍——

随着机炮肆无忌惮地倾泻火力，转眼间就有半数的乌玛斯人变成了肉块！

“分头跑！”

不只是和其他乌玛斯人分头跑，就连扎昆和海姆兄弟俩，也必须各自选一个方向逃命，唯有这样，才能增加一丝活命的机会。

武直虽然飞在天上，可面对从八个方向流窜的乌玛斯人，到底是数量有限，无法全部照顾。

扎昆就这么头也不回地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到螺旋桨的轰鸣，才瘫倒在地上，大笑出声。

然而像他这样的漏网之鱼终究是少数，参与这次行动的大部分乌玛斯人，都没有逃脱变成农家肥的命运。

包括海姆，也被一发子弹打烂了大腿。

虽然没有见证海姆最后的下场，但扎昆知道，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肯定是死了，区别只不过是被炸成几块，几十块，或者几百块而已。

笑着笑着，扎昆留下了一滴眼泪。

“我会给你报仇的……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