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石屋,熟悉的战吼忽然在不远处炸开:“杀过去!台尔曼人就在那!”
几个杀红了眼的乌玛斯人,没有去追逐装甲旅的背影,反倒朝着落单的二人杀愤然杀来。
金默默掏出短剑,想要迎击,却被安东尼拽住。
“你杀不完的,快去找其他人吧,我自有办法。”
深邃的双眼扫过安东尼的面庞,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送给老人一把匕首。
随后,这个神秘的暗杀者就没入阴影,消失于无形。
见此一幕,安东尼无奈苦笑。
知道自己连一换一都做不到,孤身一人的他只能选择逃跑。
握紧匕首,他向着排水渠跑了几步,忽然感觉背上一凉。
是乌玛斯人的箭矢射中了他。
干咳一声,老人没有放弃,继续向前迈步。
当他跪在地上艰难地撬开青石板的时候,背上已经中了三箭,大腿肉里也夹带了两个箭头。
而乌玛斯人还在他身后怒吼:“别想逃!”
在又一簇箭矢落下之前,安东尼忍痛滚入了排水渠,他背上的箭矢因此而折断,制造出的剧痛几乎让他窒息,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失去意识。
甩甩头,摆脱发昏的视觉,老人看到敞开的出口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地面上还留着弗伦等人的脚印,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追上去了。
地面上传来乌玛斯人的怒吼,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
“我记得,这边是……”
他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了一阵,然后支撑起身子,用手在水渠的墙壁上不断抠动。
指甲弄掉了两个后,一块砖头终于被他搬开。
砖头背后是狭窄的下水道,隐隐传来恶臭。
没有任何犹豫,老人藏了进去。
……
忽孛勒一直没有注意,直到战斗接近尾声,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十多个弹孔。
从弹孔里不断滴落鲜血,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他胸口的十字伤口一直焕发出太阳般的温暖,让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忽孛勒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萨满大人的巫术必然有着代价,透支的生命力总有一天要偿还,只不过他毫不在乎。
用右手捏紧阿里的心脏,他的左手抄起最后一个燃烧弹。
向着高岭镇唯一还没沦陷的楼房,勇士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哒哒哒——
波波沙从窗户的一角探出,对着忽孛勒一阵点射。
血花从男人的胸膛绽放,却丝毫不能阻滞他的脚步。
于是一梭子弹,打断了忽孛勒的腿骨。
但男人仅仅只是踉跄了几下,便又爬起来,拖着折断的大腿继续前进。
八十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在战友的掩护下,忽孛勒悄然抵近。
直到足够近时,他笑着点燃了鹿皮。
发现火光,屋子里的动员兵立刻调转枪头,瞬间把忽孛勒的脑袋穿成漏勺。
……这个乌玛斯人终于倒下了,他早就应该安享死亡。
可是,在忽孛勒的手心里,那不死鸟的图腾似乎不这么想——
随着一阵血光绽放,在不死鸟图腾的驱使下,忽孛勒的尸体忽然举起了正在燃烧的左手,把手里那滋滋冒烟的混合物质扔进了窗户里。
浓烟迅速蔓延,火焰也紧随其后。
一个老人注视着火光,眼神晦暗复杂。
“大将,比尔科带来了。”
听到副官的声音,普尔申科没有回答。
他继续注视着火光蔓延,继续看着敌人在屋子里开火。
直到整座房屋都化作火海,波波沙的枪声也未曾停歇。
最后是一阵燃爆,才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抵抗。
可以想象,坚守其中的士兵,直到被烧化为止,都没有放弃战斗。
这是何等顽强的意志,即便是乌玛斯人,也不禁为之动容。
“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淡然而又坚定地评价完对手,普尔申科这才看向身后。
在副官的牵引下,长着两只马腿的比尔科被用板车拉了过来,此时正一脸惶恐地看着周遭的凌乱,并时不时向路过的乌玛斯人露出谄媚的表情。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可以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