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出了五百名乌玛斯勇士的性命后，普尔申科重新占领了高岭。

“带我去林北的家。”

这次夜袭，乌玛斯其实输的很惨。

在普尔申科原来的预想当中，数千枚燃烧弹至少应该歼灭绝大多数钢铁巨兽，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摧毁任何一辆……虽然最后成功逼走对方，拿下了高岭，可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输了。

如此之大的牺牲，只杀掉了对方的三十几个小兵，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知道，铁定会认为他是台尔曼王国的内鬼！

但眼下，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寄希望于从林北的家里能得到些情报，好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的这么彻底。

而对于普尔申科的命令，比尔科却很尴尬。

因为这栋在他眼前被烧掉的小木屋，其实就是林北的家……

“乌玛斯大人，林北这个人很怪的，经常不着家。他有时候出去一趟吧，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即使回来了，也没人见过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没人见过他是从什么方向回来的。”

言尽于此，比尔科稍稍停住，偷瞄了一眼普尔申科的表情。

这一偷瞄，就和老者对上了眼，吓得比尔科浑身发抖，赶忙说道：“所以，所以林北家里应该没什么好货，我怀疑他在镇子外面还有藏身处。”

当然有藏身处，不然那群黄衣红袖的士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普尔申科俯视着比尔科，对手中这唯一的活口感到有些失望。

“既然这么说，你知道他的藏身处在哪儿？”

比尔科刚要摇头，忽然想到自己不能表现得这么废物，于是强行改口：“不知道……是不知道，但我以前偷偷跟踪过那小子，还是有几分猜测的。”

说完，他露出了一抹自得的笑容，只不过还没笑够一秒，就被踹成了哭脸。

“妈了个逼的！”边上的副官突然就是一脚：“大将让你带路去林家，你在这说半天废话，一句有用的都没有！我看你这孬种是不想活了！”

“冤枉啊，大人们，我是想带你们去，可……”比尔科颤抖着，将弯曲的食指指向那堆还在冒烟的废墟：“可林北他家，已经被你们给烧了啊！”

沉默了几秒，副官又是一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眼看比尔科被打得差不多了，普尔申科这才挥手制止：“行了，等火灭以后让人去搜一下。”

之所以不立即灭火，是普尔申科也觉得林北的狗窝应该没什么价值，不然也不会故意放一个人在屋子里断后，就好像吸引他们来一样。

带着鼻青脸肿的比尔科，乌玛斯人随后来到了镇子的西南边。

根据战后的汇总，西南段的城墙下出现了两个逃跑不及时的台尔曼人，而且其中一个还躲进了下水道里，至今没有出来。

“……那人个头不小，在台尔曼人当中算是高大的，伤了一条手臂，会用短剑，头发花白。”

听完汇报者的描述，比尔科立刻想到了躲进下水道的人是谁——

“安东尼，是安东尼啊，乌玛斯大人！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个寒石老兵！”

难得有自己表现的机会，比尔科立即忘记了疼痛，变得兴奋异常：“没想到啊，哈哈，这老东西也有今天！乌玛斯大人，我们镇的下水道还是很复杂的，不熟的人进去了都难出来，我建议，最好用烟把他给熏出来。”

点点头，普尔申科默许了比尔科的建议。

对他而言，安东尼的重要性还不如林北的一根手指头，能活捉自然最好，捉不到其实也无伤大雅。

很快，排水渠上方的青石板被统一掀开。

那个仅能一人通过的缺口，就这么暴露开来。

燃烧包还剩下很多，索性多往下水道里扔上几个。

远远地，都能被飘来的浓烟呛到，更不用多说，密闭的下水道里会是怎样一种折磨。

比尔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他，也像今天这样，兴致勃勃地看着老爹杀鸡宰羊。

“哈哈哈，熏死你丫的，老不死，让你逞能，让你躲！”

比尔科绝不允许，只有自己一个人当俘虏。

……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了，直到半小时、一小时都过去了。

比尔科也没看见老家伙钻出那个小洞。

“你不是说他一定会被熏出来吗？人呢？”

普尔申科此时早已经关心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去了，只留下那副官，正眼神不善地盯着比尔科。

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姿势，比尔科大声道：“他不可能逃走，这些下水道都是以前的城堡群留下来的，为了防止外人入侵，根本是堵死的！就算他再熟悉，也不可能爬出去……”

微微抬腿，就把这废物吓得哭爹喊娘，副官反而失去了揍他的欲望。

拿起一副从动员兵的尸体缴获的防毒面具，这个乌玛斯高级军官，居然亲自走向下水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