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总是时不时地飞出,刺激着卓玓的脑部神经,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却总不能将它们串联起来。
一个没有过往的人,如何去追求未来。
卓玓五指拢紧,用力之猛,指关节泛着灰白。
琉璃苣在她用力的掐捏下,溢出了浅浅的蓝色汁液。
宁静深邃的蓝让卓玓冷静下来,心绪渐渐平缓。
琉璃苣——“勇气之花”,象征着英勇无畏,勇往直前。
一无所有的自己有何可惧,过好当下每一日才是王道。
思想通了,心情便好。
卓玓瞧了瞧琉璃苣,在仅有的记忆里她倒没拿这花试过酒。
反正今日有酿酒的兴致,腊梅花只做了一半,手还痒着,正好就拿琉璃苣试试新酒。
摘下琉璃苣的花朵,放在舂桶中捣出花汁,再将花汁倒入白酒中,瞬间无色透明的酒变成了静谧的蓝色。
卓玓倒了一点尝了尝,香气清爽,口感略涩。
于是,她进了厨房找出冰糖,想要调和下花汁的涩苦。
冰糖太大,她用力一掰,冰糖是断开了,但锋利的断面竟割破了她的手指。
卓玓吃痛手一松,沾着血迹的冰糖掉入了酒中。
将剩下的一半冰糖放回储物瓶中,卓玓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再拿出时鲜血已止住,伤口看着并不深。
卓玓也就没当一回事,将瓶子盖好放回酒柜,再收拾好了东西就去了楼上。
洗了热水澡,换上柔软舒适的珊瑚绒睡衣,卓玓躺在床上静静地听雪声。
夜深深,万籁俱静,唯有簌簌雪声不绝于耳。
她知道笋子还有事瞒着她,可她也知道,笋子是不会告诉她的,至少目前不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相信她会知道的越来越多。
就比如刚刚笋子告诉她,她有魅惑人心的本事。
只是不知道这是主动技能还是被动技能,若是被动技能,那么寒寻今晚对她是真的动心还是因为技能的被动释放?
当时她被笋子念的诗牵住了思绪,都忘了问问笋子这技能的事。
笋子之所以告诉她这技能,是为了提醒她看清人心。
但她其实连自己的心都未看清。
“唉~”轻叹一声,在千头万绪理不清的烦躁中翻来覆去,卓玓越来越清醒,一丝睡意都无。
“砰、砰~哐当”寂静的深夜,声音会显得尤为突兀和响亮。
似乎是楼下什么东西倒了。
已准备睁眼到天明的卓玓腾地坐起,迟疑了一会,起床拿了件羊毛披肩,打开门准备下去看看。
不约而同的,隔壁的笋子也打开了门。
“你也听到声音了,对不对?”卓玓问。
笋子点点头,两人便一起下了楼。
漆黑的一楼似乎有人在呻吟。
寻着声音看去,两人瞧着客厅的桌底下似乎有一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物体。
桌子旁边有两条四方凳倒在地上,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凳子倒地的声音。
“这是什么?”卓玓有些害怕,她踌躇不前,抓着楼梯扶手没有立即下去。
笋子先走了下去,上前查看了一下,立马打开了一楼的壁灯。
“嘶~”桌下的物体发出了一声呻吟,大概是受到了光线的刺激,她皱紧了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在昏暗的壁灯照耀下,卓玓看到桌底下似乎是一个姑娘。
而笋子也朝她招手,让她快过来。
卓玓不再害怕,快步走过去。
“这是……魂体吗?”卓玓看了看桌底,问笋子。
笋子面沉如水,沉声问道:“你刚刚酿酒了?”
“嗯,我尝试拿琉璃苣酿了新酒。”卓玓指了指酒柜上的瓶子。
“你在那瓶酒里滴了你的血?”
卓玓一惊,道:“我掰冰糖时不小心割破手,血可能是那时滴落的。”
笋子叹了口气,道:“那就难怪了。我和你说过,加入你的血的酒会引来魂体。只是……”
顿了顿,笋子蹙眉道:“这次你引来的是什么?”
“嗯?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至纯灵体,会来的自然也是至善至纯的魂体,可她……浑身散发着戾气,就快要变成厉鬼了。”笋子道。
卓玓心下大惊,蹲下身仔细一瞧。
桌底下躺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头发上、眉毛上落满了白雪。
此时,触及屋内暖气,白雪已开始化作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滴。
她看着憔悴而又狼狈。
苍白如纸的脸上有着被掌掴的痕迹,嘴角破损,嘴唇被咬烂,下巴、唇边还留有血迹。
身上的衣服少的可怜,大冷的天上身只有一件牛仔蓝的衬衣,且已经被扯破,露出大好的春光。
下身裹着一条类似床单的布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