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前一后。
由于昨晚她的态度有点问题,所以林闻笛原本想的是能不打招呼最好别打,免得尴尬。
可很快她又意识到一点,这个男人是她目前接触到的唯一一个不会忌惮梁境生的人,于是顾不上其他了,立马追了上去,在袁震上车前将他拦了下来,先是和他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昨晚说了一些不经大脑的话,不过那些不是针对你,是我太心急了。”
“没什么。”
闻言,袁震收回开车门的手,理解道:“其实你能这么担心他也是一件好事,当然了,前提是你可以保证你这么做不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林闻笛皱了皱眉,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很快又听他说道:“你找我是想问梁境生的事吧。”
袁震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知道她来找他不可能只是为了道歉这么简单,所以先把话挑明了。
而这确实是林闻笛的主要目的。
本来她一直希望的是梁境生能够亲口和她说,可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后,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于是只好从袁震身上找突破口,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既然他现在主动提起,林闻笛也不和他客气什么了,把希望全压在他这里,直接问道:“你能和我说说梁境生到底是什么病么?”
还好袁震没有让她失望,听了后继续往下说,“放心吧,他得的不是什么绝症,先天性心脏病而已,不算太严重。”
只要他肯乖乖接受治疗。
袁震选择性地省去了后半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也不等她回答,又自问自答着,似乎打算一次性解决干净她的问题。
“除了这个,你肯定还想问他为什么坐轮椅吧?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的腿有时候会出现水肿,不方便走路,二是他从小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碰上阴雨天,膝盖也会疼得厉害,所以偶尔会坐轮椅。”
原来是心脏病?那完全没有小题大做的必要啊。
虽然坐轮椅的原因林闻笛猜得八/九不离十,可她没想到还和心脏有关,因此脸上的困惑不减反增,“可是,这种病不是很常见么,为什么其他人都很避讳谈这个?”
——因为梁境生觉得这个病并不光彩啊!
憋得难受的袁震忍不住在心底呐喊了一声,且只敢在心底这么吼一吼。
即便是他这样无所顾忌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说出这句话,所以对于林闻笛的问题,他只能真假参半地解释着。
“你知道的,梁境生这个人本来就比较闷,没什么朋友,唯一陪着他的严寒又被训练得像个机器人似的,有和没有区别都不大。久而久之,他也就忘了应该怎么和别人倾诉,所有的事都习惯一个人受着,这其中当然包括他的病。”
这个理由听上去合情合理,同时十分符合梁境生的实际情况,所以林闻笛没有怀疑它的真实性,静静地思考着什么,没说话。
然而这副样子落在袁震眼里,还以为她是在纠结梁境生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便又多说了两句。
“其实这样下去对他的身体很不好,但是我们又不能强行撬开他的嘴,对吧。反正以后他愿意说,我们就听着,不愿说,我们就忍着。”
是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这话让林闻笛从思考中抽离出来,认同地点了点头,末了,感激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客气什么,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等他哪天想通了自然会和你说,你别急。”
说到底,袁震这么做也是为了梁境生。
尽管他现在依然把自己困在围墙里,可至少比原来活得像个人了。
“哦,对了,你在他面前还是最好别提他的病,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好,我知道。”
林闻笛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揭他伤疤,毕竟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单纯想要确认梁境生的身体状况,现在终于得知了没什么大问题,长久以来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回到原处。
目送袁震离开后,她回到自己家里。进去的时候,正好和准备去学校的人迎面撞上。对方见她的表情比昨晚明朗了许多,不用问都知道是因为梁境生的病好了。
这时,听见她脚步声的吕琼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关心道:“笛子,人没事了么?”
一听这话,林闻弦和她使了个眼色。
昨晚她回来以后,和吕琼说的是,隔壁除了林闻笛,还有其他几人,一起留下来照顾梁境生。也多亏这个理由找得好,所以吕琼才会这么放心地让她在隔壁待一整晚。
林闻笛读懂了她的眼神,赶紧回道:“我走的时候看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