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跟着担心了一晚的吕琼松了口气,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生病的人都没什么胃口,我熬了点粥,再等几分钟就好了,你待会儿给他送点过去。”
林闻笛应了声,打算先去换身衣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粥也正好熬好。于是她提着热气腾腾的南瓜粥,再次来到隔壁,发现院子的门没关。
看来梁境生果然没有再回床上睡会儿。
对于这个意料中的结果,她没感到意外,谁知道进去以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林闻笛四下看了看,还以为两个人都出去了,忘了关门,正想着要不要放在石桌上,再写个字条压在下面,这时,梁境生被严寒从书房里推了出来。
见状,她又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趁着他们还没有走过来,先举起手中的保温桶,表明来意:“你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妈熬了点粥,一起吃?”
说完后,她又问着严寒:“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谢谢。”
今天的天气很好,绮丽的朝霞铺满天空,再加上时间还很早,所以空气难得清新凉爽,不再像前几天那样闷热不堪。
为了不辜负这个好天气,林闻笛没有进饭厅,提议就在院儿里吃,可是等到她给梁境生盛好了一碗,坐在一旁,看着他一口一口喝粥的时候,忽然间就难过了起来。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心不在焉地拿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再时不时偷瞄几眼身边的人。
那一声“妈妈”一直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梁境生发出那么脆弱的声音,就像是背负了太多东西,最后终于不堪重负,在某一个瞬间彻底崩溃了。
唉,更难过了。可惜不能问。
当她第三次偷瞄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梁境生见她欲言又止,便主动问道:“怎么了?”
嗯?
林闻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喝下第一口粥,却因为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无处安放的视线只能来回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周,结果误打误撞,反倒被勾起了一些回忆。
当初盛放的玉兰树如今早已没了花的踪影,只剩下一片郁郁葱葱的树叶,把早晨的阳光筛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撒向树下的他们。
看着看着,她不由地叹道:“你有没有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虽然日子每天都以相同的速度流逝着,可每当回顾那些逝去的时光,总有种光阴似箭的感觉。
认真算起来,他们也认识三个月了。
“我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院里,看上去就像是很讨厌这个世界,我想着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正准备过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结果被你看了眼,什么想法都没了。”
尽管后来知道了这是误会一场,可是当时——“我还以为你那是在赶我走。”
闻言,梁境生微微一笑,眼前似乎也跟着一起浮现出了与这话相对应的画面。
林闻笛说的“傻事”当然指的是自杀之类的。
在和鬼屋有关的众多传闻里,其中以“自杀”为主题编造的故事数量最多,多到甚至还有人慕名前来,以至于那时候的她也想当然地误认为梁境生和那些人一样。
想要救他一把的念头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萌芽的,所以她才会在第二次见面就鬼使神差般地上了他的车吧。
但她那会儿是真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也没想太多,只一心希望能有个机会接近了解他,以便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想不开。
现在再回头看看,真不知道当时哪儿来的勇气和胆量。
一想到这儿,林闻笛不禁失笑,而后察觉到梁境生一直在看自己,似乎不知道她在傻乐什么,于是收起思绪,望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庆幸道:“不过还好是我看错了。”
不管是他想不开也好,还是赶她走也好,都是她看错了。
然而和她的语气不同,梁境生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沉沉的情绪融进阳光,在漆黑的眼眸里无声流动着。
“如果我真的打算做傻事,你会救我么?”他问道。
这个问题在林闻笛看来根本没有什么思考的必要,“当然会啊”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可最终还是差了一点。
林闻笛害怕他问这个问题有别的用意,要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这么问了。想了想后,她把回答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真的曾经有过这种念头么?”
“你会救我么?”
梁境生的嗓音变得更加温和,又问了一遍,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执拗,好像一定要从她的嘴里听见一个明确的回答。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