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可是受够了太多的白眼和指指点点。
还有在那棵菩提树下,她看到顾玄昱和江清漪温情脉脉,再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明觉寺了。
她都是去西郊的净禅寺,那里曾是前朝的皇家寺院,后来高祖称帝,也不知是谁点了一把火,净禅寺烧的只剩下一座大殿和一座灯楼,这还是寺里的和尚拼死救下来的。后来高祖又命人重修,费了很大的力气也只是重新建了另两座大殿,于是就有人建议再重新修建一座皇家寺院,就是现在的明觉寺。
明觉寺建成之后,就很少有人去净禅寺了,甚至净禅寺里的很多和尚,也都跑来了明觉寺,再加上西郊偏僻,人们都渐渐忘记了还有这个地方。
“是老奴疏忽了。”邢婆子立即改口说,“不过咱们江宁县的寺院不下于十座,除了明觉寺其他寺里的香火一概都差不多,这真的是难倒老奴了,还请姐儿指点一下到底是哪所寺院。”
傅昭华刚来江宁县不久,就清楚明觉寺里热闹不适合清休,那她一定是有自己的主意。邢婆子跟在秦氏身边,怎么可能不精明,她一看傅昭华的脸色,就几乎能猜测出她的想法。
傅昭华笑了笑,伸手执起长几上的茶钟,低着头轻拨茶水盖子,一面又道,“我听说净禅寺最为僻静,定是十分适合清休,就请邢妈妈张罗一下吧。”
傅昭华啜了一口茶水,又合上盖子将茶钟放到茶几上,她笑着道,“清早厨房里就送来了佛菠萝蜜,我一向不太爱吃甜的,小丫头们分了半盘,还剩下半盘,妈妈就拿去吧,回家给你孙子吃。”
邢婆子笑嘻嘻的将佛菠萝蜜用手绢包起来,走到廊下她才想起一件事来,堂小姐是怎么知道她有孙子的?
傅昭华准备明天一早动身去净禅寺,四个兰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行李,清晓傅昭华去熙中堂和傅老夫人问安的时候,她们就看着婆子们将行李搬到了马车上。
傅昭华回到木樨院,换了一件雨过天晴色的窄袖圆领褙子,肩上则披着月白色绣青梅的披风,头上梳着挑心髻,髻上只簪了一支东珠金钗,再有就是鬓边插着的两朵粉青色的九里香。脸上未施脂粉,看起来极是素净。
傅昭华跟着邢婆子去到角门前,在荷香榭碰到了傅黛君和傅敏君。傅黛君穿着桃红色团花缂丝褙子,松花挑线襕裙,一头乌发梳成桃尖顶髻,带一尊金镶红宝石的莲花冠,她左手托着脸颊,右手摸着四方桌上的石子往池塘里面抛。池塘上面游着两只鸳鸯,吓得它们乱扑腾翅膀,傅黛君就‘咯咯’的笑。
她身上有股少女的明媚,傅昭华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住在程家时的自己。她怔了一下,随即又莞尔。
傅敏君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蜜合色妆花小衫,她将面前的石子都推到傅黛君跟前,讨好似得道,“黛姐姐,你打的水花真好看,可以教教敏君可以吗?”
傅黛君斜睨了傅敏君一眼道,“你可真够笨的,连石子都不会抛。”她摇了摇头,又叹气道,“罢了罢了,我就教你一回,你可看认真些。”
邢婆子想要过去,傅昭华连忙拉住她道,“两个妹妹的玩的正开心,就别过去扫她们的兴了,咱们从别处过去吧。”
傅昭华一想到前世傅黛君做的那些事情,就觉着心寒。虽说她对顾玄昱已经没什么了,但依旧不能原谅傅黛君当年背着她给顾玄昱写信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