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把你送到了我这里来。柘先生,欢迎来到卡利卡特医学院!”
我从未被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有力地拥抱过。
我瞧着这皮肤黝黑,发髯花白,阔口雄鼻,眼目炯炯发亮的纳亚教授,不知说什么好。
等他松开双手,我终于缓过气来,脸上赔着笑,合十作礼道:“感谢教授相助。想来博格已经把大致情况向教授做过说明了吧?”
纳亚点头,用力一拍我的肩膀道:“你谢我做什么,我倒还要谢你,将如此珍贵的案例交给我研究诊治。”拍着胸口颇自信地道:“不过还好你第一时间找上的是我,若找的是其他人,恐怕要白费你不少工夫。”一面说着,一面将我与秋濑新桐引至一间会客室,端来三杯咖啡,与我细谈秋濑新桐的具体病况。
秋濑新桐一路上早已不耐旅途的枯燥,此时见纳亚热情豪爽,胆子大起来,加之又听不懂我俩的交谈内容,便自个儿在会客室这儿坐坐,那儿摸摸,尔后竟坐上纳亚身旁的沙发扶手上,伸手拈起他的胡须来。
我连忙制止她这失礼的举动。
纳亚笑着连道无妨,说道:“我实验室的助手们也最爱把玩我的胡须,我早已习惯。”
我却听得菊花一紧,脑海中浮现出纳亚被一群助手围住把玩胡须的“感人”情景。
在我将所有症状如实以告之后,纳亚道:“幸好博格帮你联系上了我,她这病情在日本是绝对确诊不了的。”
他倒很是大言不惭。对于各个国家医疗水平的高低我难以置喙,不过于心底而言,并不认为印度的医学水平超出日本,今次若非是担心有人从中搞破坏,也不会让秋濑新桐不远万里从日本跑来印度求医。
我随口答道:“想是如此。我倒知道一个日本的精神科医生,名唤‘佐竹灵’,感觉他的水平也颇为一般。”
我这话倒并非刻意奉承。佐竹灵固然是绝顶的剑客及杀手,但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而言,应该是不合格的。他作为小野清河的私人医生,这么长的一时间里竟未瞧出小野清河精神有异,甚至后来其自杀身亡也未能引发他的怀疑,自己最终反被人栽赃陷害为谋杀小野清河的凶手。
纳亚道:“这人的名字我在国际学刊上见过。他是日本精神医学界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新秀。可惜他的研究与我的研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笑道:“我没有自抬身价的意思。说得更贴切一点,我俩的研究领域不一样,就如同一个体育项目分了不同的重量级一样。他的研究是传统的精神医学范围,偏向于心理学,我的研究则偏向于神经科学。而有些精神医学上的病症,如果只依靠心理引导又或催眠,不通过对大脑神经的观察、检测以及修复治疗,是根本无法察知和治愈的。”
了解完秋濑新桐的病情,纳亚领着我们离开会客室,进而沿楼梯而下,步出了这栋大楼,往学院深处的一片树林走去。
他一面解释道:“我最重要的一个实验室就在这林子里面。”笑笑道:“之所以不能设在实验大楼中,是因为我所配制的那些药剂太熏人,而辅助我做实验的助手们又太闹腾。”
我想起他先前说过他的助手们爱把玩他的胡须,忍不住问道:“难道教授的助手们是一群嬉皮士,或是一些小孩?”哈哈笑道:“总不可能是一群猴子。”
纳亚扭过头来瞧着我,伸出大拇指道:“你猜对了,正是一群猴子。”
我不由吃了一惊。
当我们进入纳亚的实验室——林中一座两层楼高的砖墙小楼,并径直上到二楼时,我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在二楼一个四面开满窗户,面积有一间教室大小的实验室中,五只猴子正有条不紊地利用试管、烧杯等玻璃器皿调制着什么药水。
我站定原地目不转睛地观察了它们好一阵。
它们除有时不免有一些抓耳挠腮的动作外,其它摆放器皿、倾倒药水甚至燃灭酒精灯的动作无不灵活标准至极,完全不输那些久经训练的人类实验员。
它们正流水线作业地调制药水。所调制药水的原料乃是放置于墙边一排柜子里的褐色树叶和像是什么植物的果实的白色颗粒状物体。
整个楼层中果然飘散着一种浓烈、莫可名状的香气。
纳亚饱含深情地说道:“它们是神赐给我的伙伴,全靠它们,我的研究才能够这么多年来一直取得不断进展。”指着猴子手中试管里的透明液体说道:“秋濑小姑娘的病症,也要靠它们制作的这种药剂进行诊治。”
我迟疑道:“教授,我来这的目的主要是要确诊秋濑新桐的思维错乱是否由那些文字引起的,以及为她制定一个有效的康复计划。”惴惴不安道:“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先进的仪器能够对人的大脑神经进行扫描分析,我本以为你也是采用这样的方法对秋濑新桐进行诊治。”
纳亚微微一笑道:“你不大放心?”
我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