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她家人所托带她寻医,并否决了她家人提出的在日本治疗的建议。肩上责任重大,确然不敢让事情出一点纰漏。”苦笑道:“若是利用仪器扫描,怎么也不会有多大危险。但是若口服这似乎是草药的植物制剂,没有疗效还好,万一加重了她的病情,我无法向她家人交待。更何况这些制剂又是由一群猴子制成,保不准它们在配制过程中出点纰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纳亚虎着脸道:“好小子,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怀疑我医术的人。”
见他不似真的生气,我仍旧大着胆子说道:“若是我自己就送给大叔你随便摆弄,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怎能不小心些?”
但纳亚竟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这间制药室。
我连忙拉着秋濑新桐追将上去。
秋濑新桐很是不愿离开,嚷嚷道:“新桐要和这些猴子玩!”听得我大惊失色,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纳亚疾步向楼下走去。
我眉头大皱,看来这大胡子真生气了。转念一想不行也好,若真在他这诊治,出什么问题可就麻烦了。
纳亚下楼后,并未向楼外走去,而是转进一楼廊道,走到一扇门前,掏出门卡将门刷开。
门开之后他并不进去,转首对我说道:“要不要进去瞧瞧?”
我讪讪道:“里面有什么好玩意可以瞧的?”
纳亚好整以暇道:“里面既有磁共振成像仪,也有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仪,世界上既有的尖端脑神经观测仪器,里面都可以找到。”
我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纳亚道:“你可知我有一个绰号——最接近神的精神科医生?”
我点头表示知道,心忖道:“你当然最接近神,‘精神医学及神经科学研究所主任’,头衔里面就包含两个‘神’了。”
纳亚道:“你一定以为这个绰号是我的病人出于感恩对我的赞誉。不,它是全球精神医学界最顶尖的同行们一致给予我的称号。”
我开始有些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
纳亚志得意满道:“因为我不光是精神医学及神经科学的双料博士,还是阿育吠陀医学院的上师。”
我愣在当场。
阿育吠陀是印度的传统医学,它的创立时间至少可以上溯至公元前六千年以前,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医学体系,其中包罗万象,既包含有气疗法、草药学等近似中医的分支,又有着解剖学、精神医学等近似现代医学的分支,是以有人称誉它为人类医学之祖。
它的养生学分支,就是如今风靡全世界的“瑜伽”。
阿育吠陀医学院是印度一所专门教授阿育吠陀医疗技术的医学院,同时也是印度最大的一所医学院。
没想到纳亚如此多才多能。
况且在我心目中,一贯认为无论哪国哪族的传统医学,应该都与被称之为“西医”的现代医学格格不入,很难想象一个受现代医学训练成长起来的顶级医学权威,同时又是一门传统医学的专家。
纳亚道:“你不要觉得奇怪,其实现代医学已经将各种通常以草药学为主的传统医学的精粹吸纳进去,只是尚未做到吸收通透。当然,光有阿育吠陀上师这一身份,并不至于令同行们对我如此褒赞。最关键处在于,我于一年前,用阿育吠陀的方法,利用草药及香料配制成功了一种可以强烈反映脑部神经元活动的药剂,里程碑式地丰富、改善了医学界诊断、治疗脑神经疾病的手段。”
洒然一笑道:“印度人认为阿育吠陀是神赐予人类的礼物,我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同行们称为了‘最接近神的精神科医生’。”
又道:“可惜这药剂因为原材料稀缺,调制不易,所以尚无法全面普及,目前只有我手上才有一点可临床应用的成品。”笑道:“所以我才说在日本决计无法确诊她的病情。”
见我面露难以理解的表情,问道:“你分得清精神医学与神经科学这两个学科的差异吗?”
我哂笑道:“我虽是医科的门外汉,这点还是知道的。精神医学偏向精神层面,类似于心理学,研究的是人的思维活动,与病人的交互主要通过声音、图像。神经科学偏向生理层面,研究的则是人的神经系统,与研究对象的交互主要通过神经监测设备和手术刀。”
纳亚点点头道:“大概是这个意思。你还说漏了一点,两者都会对研究对象使用药物。只不过精神医学偏向于使用镇静剂,神经科学则多使用神经递质。”
大脑之所以能够形成思维思考问题,依赖的就是脑内的无数个微小的神经元的活动,而引发神经元活动,在神经元之间传递信号的就是神经递质。
我道:“你发明的那种药剂是一种神经递质?”
纳亚道:“它并非神经递质,但却可跟踪神经递质在神经元之间转移的路线,凭此能够大幅度提升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