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张巡让每队挑出一些有一技之长的士兵组成特战营,由南霁云带领。
李庭望不久又率军攻汴州。尚衡失去了南霁云这样的得力干将,加上想拥兵自重的私心,就主动舍弃汴州,向东南逃去。李庭望乘胜东进。
汴州再次失守后,叛军气焰渐趋嚣张,向东连成一片的战略愈发被看重。
杨朝宗接到命令后,带领谢元同向东进攻。张巡接到探马报告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会上,张巡先给大家分析了河南的形势,他指着地图说:“河南洛阳是叛军的行政中心,叛军在黄河流域的东限本是雍丘,现在他们要跳过雍丘,进攻宁陵;同时,叛军另一路要从齐鲁南下直扑彭城。这样他们就从源头截断了我大唐军队沿运河北上的粮草物资补给线。现在敌人放弃雍丘,向东奔进,从短期效应来看,对我们有利,可以让我们得到缓冲和修整;但从长期效应看,敌人会将东西连成一片,那我们就成了孤岛,一旦他们东西夹击,我们将极为不利。为今之计,我们要离开雍丘,主动出击,向东驰援宁陵,阻住敌人向东推进的脚步,从而粉碎叛军联手的阴谋。不过这样做就意味着我们又要以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的滚滚战车,将我们自己暴露在敌人的利刃之下。大家可有意随我去宁陵?”
大家交头商议了一下,雷万春霍地站起身,用他那铜钟般的声音说:“大人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你说咋办就咋办,没有什么可叨咕的。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是!大人就下命令吧!”许多人应和。
“不过,大人,咱们经营雍丘这么多天,也不该将他弃之不顾,投畀虎狼吧?”翟良辅面露忧容说。
“当然不能留给敌人,他可是我们的腹心,怎么能拱手相送呢?我正想找你呢,一会儿咱们再仔细商量。现在听我吩咐。雷万春、李辞、石承平,你们速速回营准备开拔;马日升、宋若虚、于嵩,你们分别负责战马、粮草、生活用具的归类清点,一会儿和翟大人碰头,做一下分割。翟大人,咱俩商量一下留守的事宜。南将军,你暂时统领特战营,和我在一起。大家分头行动吧。”
张巡同翟良辅仔细商量大部分军队离开后的防卫和联络事宜,决定留下五百士兵给翟良辅留守,让朱珪协助他,让他充分发动百姓,扩大编制。
楚楚听说要离开雍丘,心里像是蜘蛛在风中垂丝织网一般。等张巡布置完回房时,她赶忙沏上一壶茶端来,一边斟茶一边看着张巡,结果茶已溢满,她还在斟。张巡忙喊:“茶汁溢出来了,还斟!你这是要洗桌案呀!”
楚楚立即把壶放好,慌慌张张找来抹布去擦拭溢出的茶水,一边负疚地说:“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没烫着您吧。”说着拿起张巡的手,反过来看了又看,但随即觉得这很不宜,立即放下张巡的手,自己下意识地擦起桌案来。
张巡立即悟出其中的蹊跷,于是问楚楚:“你是在为去留而烦心吧?”
楚楚顺着话题问道:“那我们是去是留呀?”
“我想,你们还是留在雍丘吧,毕竟这比较安全。”
“可你呢?”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最多一死足矣。”
“大人,你怎么又说那个字呀?我不许你说!”
“好,好,我听你的,我不说,这总行了吧。”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你看你看,不让我说,你怎么又说起那个字呀!”
“我可以说,就是不允许你说。”楚楚有几分忸怩地说。
“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忙别的去吧。”
楚楚的眼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她下意识地用手背轻拭了一下。
楚楚出来后,去找“陆家姑”,见到她后对她说:“阿姑,你还不知道吧,大人去宁陵犯险,却让咱们留在雍丘享安逸,你可要找他去说道说道,你说你大老远来,不就是为了照顾他,可她却不买你的账,白瞎了你这当姐的一片心。”
“是吗?那我去找他。”“陆家姑”站起身,刚要迈步出去,随即坐下来,细细打量着楚楚说:“楚楚,阿姑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一不留神,被你这丫头给绕进去。《论语》中可说了,‘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你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个‘伯兮朅兮,邦之桀兮’,搞得你‘岂无膏沐?谁适为容!’,你不好明说,倒来撺掇我?”
“阿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啥,我可不懂什么《论语》《诗经》的。”楚楚脸上晕着红霞。
“看,还说自己不懂,我刚才没有提《诗经》半字,你咋就知道是那里面的句子。你这小妮子,那心里头摆了几套‘八阵图’呀。”
“阿姑,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心机似海深吗?”
“好了,不跟你翻舌头花了。你放心,我替你去找我那没心肝的弟弟去。一个大男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