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保预案。张巡周密规划斥候、巡逻事宜。

中秋佳节来临，皎月笼微云，箫管起悲吟。县衙大院，香案已备，时鲜水果已摆放好，佳酿已列盏，张巡、李翰、翟良辅、卞舞、楚楚等人落座。张巡先举杯致辞：“值此中秋良辰，烽烟暂缓，生民残喘，我辈恓惶之余，略具时馐，不揣鄙薄，强携同道，聊作浅吟。诸位共同举杯，首祭天神地祇，日月星耀，薪火炎黄，字祖仓颉，风骚先贤；”张巡双手捧杯高过头顶，随之酹洒在地，其他人效仿。“第二杯敬献给太上皇和皇上，愿他们引领大家摆脱苦难，拨乱反正，匡复社稷；”张巡和众人又举杯酹地。“第三杯献给为国捐躯的英烈和惨遭荼毒的无辜生灵，愿他们灵魂安然，九泉下助力平叛。”又挥手酹酒。

众人就座，李翰发言：“今日良宵，群贤高致，明月如壶，倾泻琼浆，共同举觞，斟满天光，挹潘江陆海，一吐衷肠。请以‘月’为题，口占或留墨。下面以投壶为戏，投中少者先赋诗。上壶、矢。”

心酣、玉秀献上壶和竹箭，竹箭箭镞上包着皮革小囊，箭柄顶端插着雄鸡尾羽。李翰起身将两把壶平放在案桌前面五米处，将八支箭摆放案桌上，随即又回到最右边座位，然后朝左边几人一拱手说：“某忝为司射，协成投壶礼。本应宾主三请三让，今日仪轨从简，诸公与我彼此三拱手，权作请让。”李翰与众人起身，彼此三拱揖。“坐。”几人都坐下。随后张巡、翟良辅、卞舞、李翰依次投壶，结果李翰八支箭都投中，翟良辅投中最少，张巡、卞舞以相同成绩居中。翟良辅先赋诗，他饮了一杯酒后，酝酿片刻，挥笔写道：

月夜

月逐荒流涌

山接肃野横

嫦娥暗揾泪

是夜寒蛩鸣

众人称善。卞舞接着赋诗，题为《拜月》：

昨夜砧声紧

今宵拜祷诚

西风鸣素袂

疑是应回声

张巡说：“怪不得崔颢诗在上，太白提笔慌，二位这般善咏，搞得我还得搜索枯肠。”忽然暗云遮月，张巡见状口占一首，题为《遮月》：

银盘素与九州悬

玉兔今夕跑土烟

但使泠风驱叆叇

牧童晚啸出林泉

李翰作为投壶胜者，虽没有赋诗，却也把三人的诗一一点评：读翟大人的诗如烈酒就酸梅，心胸廓开中有酸楚；读卞善才的诗如饮食醪糟，清淡中有回味；读张大人的诗如饮状元红，清醇甘洌。

此时楚楚放下琵琶，敛裾而起，朝李翰一躬身说：“奴家附庸风雅，不揣浅陋，也照猫画虎草拟一首，恐辱没大方，先请李学士斧正。”说着上前将一张纸笺递上。李翰接过后看了一眼，又睁大眼睛重看了一遍，然后他用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道：“看来，今天的擂主要属我们的侍者——将环肥燕瘦踩在脚下的楚楚小姐！”说着他把那张纸交给张巡，张巡看后又交给翟良辅，翟看后又交给卞舞，卞舞看了一遍，由衷地点头。张巡拿过一个杯子，斟了半杯葡萄酒递给楚楚，楚楚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手还有些颤抖。张巡用眼色示意，三人会意后共同举杯。张巡激动地说：“现在，我们以虔诚的心向我们的诗歌女王楚楚小姐举酒献礼，来，干杯！”三人一饮而尽。

楚楚惶惶不知如何是好，娇羞的脸上随即漾着一种莫名的欣喜，双手捧杯举到嘴边，顿了一顿，然后一饮而尽，随即咳喘起来，慌忙用衣袖遮掩，眼泪像是被呛出来。众人看后大笑，楚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深情地看了张巡一眼，低头说道：“人家一个侍婢，哪里懂什么诗，只不过平时得大人的指点，略知点皮毛，今天纯粹是盲人撞到彩锦上，意外得彩，诸位诗赋大家休要耻笑俺。”

翟良辅听后转向张巡：“大人高才，出此高足，实堪庆贺。来我们三人共同满杯，来为张大人祝贺，也为我们的诗歌王国祝贺。”说着为其他三人斟满酒，又给自己斟满，随后三人一起举杯，对着张巡饮下杯酒。张巡赶忙躬身答礼说道：“我哪配揽功而居，全在楚楚诗心独慧，惭愧，惭愧！”众人又笑。

楚楚的诗题为《望月谣》，其句为：

皓月如圆饼

地铛雾霭烹

何当供远戍

日日去饥声

卞舞说自己要把它谱成曲，让它生出翅膀，化作雏凤之吟，众人称好。不久欢极而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