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在许多土尔扈特人的心目中，铁穆洱曾经是一位大救星，很多人现下还将他视为英雄。

所有的族民都惊动了。

“铁穆洱！铁穆洱！铁穆洱……”成千上万的土尔扈特人齐声呼喊，人群望不到边际，喊声直冲霄汉。

天空似乎也有了回响。

渥巴锡望着天穹，也不知是喜是忧。

人群中有那么一位少女，扬起那张并不美丽的脸深情无限的望着铁穆洱，大地闪过两滴晶莹，却是她眼中的珍珠。她是海日图。

卓雅站在人丛中，望了一眼，只是望了一眼铁穆洱，眼中就再也没有了事物。

铁穆洱的目光在人丛中缓缓移动着，他在寻找。当卓雅望向他时，他的视线正从前面的兰杜罗脸上移过。

他不认得我了……是的，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定然认不出来了。卓雅心中酸楚，两行清泪潸然滑落。

沙莲娜叹说：“算了吧，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你是谁好，就让彼此心中留着一个美好的印象。”

卓雅紧紧咬着嘴唇，鲜血微微渗沁，她却不觉痛楚。她紧闭上眼，泪水从她那伤痕累累如田埂阡陌纵横的脸上滑了下来。

铁穆洱看不到卓雅，略略失望，他又将目光移了回来。

“卓雅，过去吧。”兰杜罗推了推妹妹。

卓雅痴痴的摇了摇头。

“他在寻找着你。”

卓雅突然动了，兰杜罗以为他将要看到令人感动的一幕，没想到卓雅并不是向铁穆洱奔过去的，她奔的是相反的方向。

兰杜罗连忙追去：“卓雅！”

卓雅疯了一般没路狂奔着。

忘记他，忘记他！

可是怎么忘记得起？

不是早就知道相见不如怀念吗？为什么还是希望相见？

她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她挣扎着站起来，又想奔逃。兰杜罗从后赶上，一把拽住了她。

“卓雅，你怎么啦？”

妹妹苦苦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铁穆洱就在她的面前，她为什么不上去相见？

“卓雅，回去吧。要不，我替你把他找来。”

“不要！”卓雅喊着，泪流满面。

“你不敢见他？你等了那么多的日子，他也一直找了那么长时间。你们不都期待着这一刻吗？”

“我不想让他失望，也不想自己失望！”

“你害怕他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十几年后他还不是一样变成个褐发鸡皮干巴巴的糟老头子？”

我宁愿他心中永远保留着一个美好的形象，也不想他见到一张恐怖无比的脸。

“他见不到你，一定会继续寻找下去的，你希望他就这样终老一生？”

“他很快就会遇到他真正要寻找的人的。”

“难道你甘愿这样漫长的等待下去，在期待和痛苦中死去？”

卓雅呆在那里。她宁愿毁容，立誓终身不嫁，也不自杀，因为知道铁穆洱一定会回来。她顽强地活着，为的就是今日一见。可是他真的来了，她又不敢见他了。上天便是如此残酷弄人，不让快乐地生，也不让痛快地死。

铁穆洱缓缓走到渥巴锡面前，翻身下马。

才布克多尔吉瞪着铁穆洱，紧握双拳，关节发出咯咯的微响。就是这人，不但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人，还抢去了自己的风头。一山不容二虎。上天为什么要在土尔扈特同时缔造两个一等一的勇者？

“铁穆洱，欢迎你来。”渥巴锡说。他将一个“回”字省了下来。“来”跟“回来”是不同的。

“我是来向大汗求亲的。”铁穆洱道。

渥巴锡早就猜到铁穆洱多半是为卓雅而来，但想不到他这么直接。

“我会按照土尔扈特的礼俗把卓雅迎娶回去。”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必须兼顾妹妹的选择。”

“我知道。我会当面向卓雅求亲。”

“不必了。”

“不必？”

“你不知道卓雅的誓言？”

“请恕在下孤陋寡闻。”

“卓雅已经向全族宣布她终生不嫁。”

什么？铁穆洱一窒。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请回吧。当然，如果足下有意，可以留在这里做客。”

“卓雅呢？我要见她一面。”

“她不会见你的。”说话的是沙莲娜。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只是让我转告你：当日她已跟你说得很清楚，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见你。”

卓雅竟是如此绝情吗？

“请回。恕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