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后一战(1 / 5)

大地雄心 纳兰深雪.QD 7944 字 2017-06-25

十七、最后一战

1

铁穆洱沿着土尔扈特部走过的路,寻找着,期望能发现什么。例如是卓雅留下的痕迹。但是什么也没有,除了无数的车辙和牲口蹄印,还有粪便。

阿遥紧跟着他。连日的转战已经使她极度疲累。赤虎的呵欠声自后声不断传来。

铁穆洱的眼睛也是满布红筋,按照阿遥的说法,“红得像红娘子”。

冷不防路面一陷,二骑双双踏在了软泥里,阿遥的坐骑受力不均,几乎跪倒。阿遥身子一晃,摇摇欲坠。“小心!”她只觉肩膀一紧,铁穆洱已扶住了她。

铁穆洱所说的短短二字仿佛纶音妙韵,听在阿遥耳中,直觉说不出的受用。十八年来,这是她所听的最动听的说话。

“这马的毛发打理得很漂亮哪,你会修剪?”

“呵,我只会裁缝。”

“你待马儿很好啊。”

“唔,它们是朋友。”

“马是你朋友,哪人呢?”

“知己。”

这路上铁穆洱极少和她说话,更多时候他在思想对付俄罗斯人的法子,反而与莫洛克他们商量得还多。铁穆洱随口的几句,登即将阿遥的精神调了上来。铁穆洱却咦的一声,跳下马来。

铁穆洱静静凝注着面前的蚂蚁窝已经有两盏茶工夫。看他的情态,仿佛正在欣赏着一出动人的江格尔戏。赤虎也趴在那里,跟着他看了很久,可他只看见蚂蚁们不停地来去,有几只更在使尽气力去搬一粒沙子。简直不可理喻。

铁穆洱终于站了起来。赤虎松了口气,也企了起来,忍不住问:“那堆蚂蚁有什么看头?”

“蚂蚁在搬家。”

那表明将有大雨。

蚂蚁搬家跟咱们有什么瓜葛?

铁穆洱忽然在一块空地上用匕首比划起来。

赤虎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无论是汉文还是蒙文。不过他知道铁穆洱划的不是文字。因为他知道文字不是方的就是一串串的。而铁穆洱划的东东又圆又方,或长或扁,不一而足。

“你在画画?”

“不。我在想。”

“怎么你想的都是俺没见过的古怪东西?”

铁穆洱没理他。

赤虎见铁穆洱用手抓着头发,表情痛苦,不由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在思想。”

“思——想?原来思想是件让人头疼的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

“噢,终于可以安歇了。”

“不。过了这一仗,你想睡多久都行。”

2

一场濠雨将土尔扈特人羁绊在了热海以西不远的一处山地。

濠雨并没有减却土尔扈特人的豪情。胜利在望,家园在望,使所有的人都振奋不已,跨过前面这座大山,就是乐土了。一想到这里,有人不禁唱起了歌:“呀啦嗄,嗬嗨,草原上飞起不败的战鹰,为了光荣和梦想而出发……”

更多的人和唱起来。他们吟唱的这首曲调是古老的蒙古战歌。七百多年前,他们的祖先,成吉思汗的无敌骑士就是唱着这首歌去南征北战的。

土尔扈特人是打不败的。才布克多尔吉这样想着。他想将这战歌一唱再唱,直到永远。

卓雅蒙着面纱,倚在帐边,呆望着茫茫天地,天地间弥漫着一层雨幕,这一场雨似乎将整一个里海的水都下尽了。整个世界同一刻都在下着雨吧?那么,在另一个不同的地方,是否正有一个人也在望着这场绵绵无绝期的雨?

3

铁穆洱凝视着刚刚下过的这一场濠雨,眉头一皱,下面当然就是计上心来。

铁穆洱指挥众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搭起一处营地,然后留下几块刚烤过的羊肉,以及两只靴子,造成一副连东西还来不及吃就紧急弃置营地逃之夭夭的情形。

“走吧。”

阿遥明白他要将敌人引到歧路上去。

濠雨无疑已将土尔扈特大队的马蹄车辙冲洗得干干净净,而铁穆洱他们在雨后所踏出的这一行新痕迹必然会成为俄罗斯人追击的目标。

4

俄罗斯大公加加林此刻正接到探马的回报:“前面是一块开阔地,附近没有明显的高山或者树林,只有一些灌木丛。现在正有一对人马驻扎在那里。总共只有一个营帐,除了外面有十几匹马和十来个士兵打扮的人,便见不到什么踪影了。”他见大公不语,于是补充:“这是一支断后队伍,负责调查敌情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的行装非常简便,随时可以撤离。我观察了很久,见不到任何的重型物件,但他们的马都是最优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