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有荆棘蒺藜,绊马索,大石,木桩和柴草(准备用来发动火攻)。每一道路障后面都有大批哈萨克和俄罗斯的联军。他们甚至挖了一道壕沟,派了大队弓箭手埋伏在里面。所有的人全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之下。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后一次阻击的机会,过了这里,土尔扈特人将进入大清王朝的国土。
当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禽鸟惊鸣时,他们意识危险已经迫在眉睫。其中一人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他身旁方圆半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咕响,那是饥饿的肚子被口水刺激所发出的渴望。
5
已是草月(六月)。
前面就是伊犁。
一跨过山口,这数月来经历的种种危厄将成为过去。
虽然前些天才与俄罗斯大军正面较量了一场,土尔扈特伤亡惨重,但他们的代价将马上得到回报。
渥巴锡心情复杂,说不出是兴奋,迷惘,还是悲伤。前面是他的祖先生活的大地,在阔别百年后,如今,他率领自己的人民沿着先辈们走过的路回来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月夜。今夕何夕?
他回过头来,向着来时的路望去,额济勒茫茫不可及。
“啾”,就在这时,一发彩光信号弹射到了天际,惊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渥巴锡心神一震,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四周火光登时大作,像是亮起了千万盏巨型的灯笼。大批披着铁甲的骑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巨型的灯笼就悬在骑士们的手中。
“放箭!向灯笼射!”
才布克多尔吉喝道。如雷的蹄声震得他耳朵有点发聋,周围的士兵根本就听不到他在叫什么。
“噼啪”,“噼啪”,四下响起了烧爆竹的声音。“啊”,土尔扈特人纷纷随声而倒,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一个或数个的弹孔,血流如注。
“火器!敌人火器厉害,大家小心!”
在与俄罗斯人的大大小小数次的交手中,土尔扈特人已见识过火器的威力,不过先前几次拥有的火器的只是寥寥数位军官,现下却是数以百计的火器队。
呯呯砰砰夹杂着呐喊嘶杀声,霎间四周乱作一团,牧群被惊动了,虽然牧民们竭力却拖拉围堵,但它们从未听过如此可怕的声响——万千黄豆一起热炒的火器射击声,加上俄罗斯人的有意射杀,牧群一下大乱,很快就被冲散。
才布克多尔吉眼都红了,杀入敌阵中,与敌人短兵相接。更多的土尔扈特人冲了进来。近在咫尺之下,俄罗斯无法舒展火器,只有近身肉搏。
正打到白热化处,猛见俄罗斯人阵后大乱,显然他们遭到了袭击。
土尔扈特人杀得性起,俄罗斯人暗暗生畏,加之腹背受敌,无心恋战,纷纷且战且退。
天亮时分,俄罗斯人影儿都没了,留下众多同伴的尸首,还有不少受伤堕马未能逃窜的。
而土尔扈特这一役也是损失惨重。死伤难以计数,而且多是妇孺老弱。而一路苦心经营保留下来的牧群大部分都被冲散,大半年心血毁于一旦。
女人们在无声落泪。
老人们安慰说:“我们还有自己的羊羔。我们还有希望。”他们怀里抱着受惊的羔羊,那是他们用性命换来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