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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人？”

“听说他戴着面具。”

“那么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了。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面目？”

加加林大公得知突击队铩羽而归，又一次跳起了脚：“什么？又是铁面人？混蛋，统统都是浑蛋！再派一支近卫军过去，这一次要是遇上铁面人，不拿下他项上人头就不要回来！”

3

赤虎啊啊连声，打了四十多个呵欠，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他一下坐了起来：“有没有架打？有没有架打？”

阿遥不由好笑：这痴虎就是多事端。

铁穆洱离开已经几天了，群豪跟着她，没一个肯单独行事。她也觉得离不开这群汉子。

是的。我从小跟他们——一群强盗在一起，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敢作敢为，敢爱敢恨。他们也不是想着一辈子干强抢豪夺的营生。我记得小时候他们常常问我，长大了我会做什么？他们曾经有过梦想，而且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忘记。

阿遥决定带着他们回到江南去。江南才是他们的归宿。

但现在她还有一事未了。

群豪都知晓她在追寻铁穆洱。追寻，很多人都在追寻，有人追的是风，有人追的是梦，有人追的是回忆。阿遥追的是人。群豪追的也是人，他们追的是一个领头人。就像众星捧月一样，他们一直仿如流星，一群流浪的星星，已经习惯了拥戴着明月前行。

铁穆洱当然是追寻他的部落去了。

阿遥想如果找到铁穆洱，她一定让群豪也加入土尔扈特人的群体中去。

“赤虎，别动我的头发！你可知道我精心梳理了多久才弄成这么有条理吗？”

“你叫不动就不动？哪岂不是很没面——子！何况俺平生最恨的就是繁文缛节，循规蹈矩。这就把你这狗屁头发拔了！”

“要打架？”

“打就打，正郁闷着呢。”

“痴虎，又给人踩了尾巴啊？”阿遥笑咪咪的。

赤虎最怕的就是她，一顿足：“俺就不明白，任由这头发顺着天性生长不是挺好吗？干嘛弄得不伦不类的？看着就不顺眼！”瞧他的架势，恨不得立马拿剪刀把莫洛克的头发裁了。

“哗！你们看！”突地有个人叫了起来。

阿遥顺势看时，只见一道虹桥飞架天边，流光溢彩，夺人心魄。

“太美了！”群盗惊叹。

“看到彩虹，不枉此生！”

“虽然只短短一刻，胜过大漠十年！”

彩虹持续了半盏茶工夫，一忽儿便无影无踪了。群豪兀自陶醉在适才的美艳中，啧啧不已。他们当中许多人关于彩虹的记忆可以追溯到童年，在长年的流离争杀中，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彩虹，除了有几个有幸见到过海市蜃楼。大自然的美丽足以震撼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不是雨后，不是夏日，怎么会有彩虹？阿遥心想。她在书本上看过，说彩虹是和风雨连在一起的，说要经历风雨，才能见到彩虹。这一道彩虹到底预示着什么？

赤虎忽然问：“你说这天外头是个什么样子？”

“天外还是天。”

“尽头呢？”

“天没有尽头的。”

“不是说天涯海角吗？怎么会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

“你说要是能到天外看看多好。”

从前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到天之外海之巅。他们都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天，只有一块地。

4

春天来到了草原。天空一扫阴霾，显出一种令人心情愉快的亮色。戈壁滩的积雪要融化了，由于潮湿，地表变得黑乎乎的。有零星的草尖，还有一两根茎杆开出了紫色的花朵，出现在雾气升腾的原野上。有一条白色的雪浪，没有融化，顺着边防站通向了望台。这些雪因为被人的脚步踏实了，所以融化得慢一些。

土尔扈特人的日子好过起来，他们在盘算着到底摆脱了追兵，现下屈着手指数距离伊犁还有多远又成了他们的话题。当然还有一个，就是铁面人的传说，关于他孤创敌阵、取敌首级，保护大队、袭击追兵的种种传闻已经好几次了。属民们都说那一定是圣主派来拯救他们的真神。

渥巴锡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神仙，他想到的只是一个答案。

卓雅也风闻了铁面人的事，当时就打了个突，随即否定：不会的，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大雪终于消融。消融的雪水阻挡了俄罗斯人追击的脚步。土尔扈特人的步伐却加快了许多。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出现了。就出现在土尔扈特人的大队之中。这人好奇怪，他不但头戴一个可怕的金属面具，披着黑色披风，连他的座骑也是蒙着披风，只露出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