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什么是痛苦?没有痛苦不是挺好吗?”
“没有痛苦的人是永远感受不到快乐的。你现在跟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
“哈哈,哈哈”铁穆洱干笑了几声,头也不回的去了。
阿遥追了上去,不依不饶:“你不敢面对,因为你怕,对么?”
“对,我怕,我怕了你。”
“你惧怕什么?你是无敌的英雄,这世上还有什么令你感到害怕?”
“你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阿遥摇了摇头:“连死也不害怕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害怕的。”
铁穆洱猛地捉住她双臂,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阴阴的道:“好白的颈,好嫩的皮,这里面的血一定味道不错。”
阿遥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你没事吧?”他会不会是一下子疯了?
冷然间脖子上一热,铁穆洱竟是在上面呵起气来。
“喂,你干什么!”
“只一口,轻轻一口,你的血管就破了,我敢保证,不会痛的。”
“放开我!”
“我会慢慢吸你的血,直到你虚脱,干涸。你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阿遥拚命挣扎了一下。
铁穆洱这才松开她:“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阿遥呼呼喘着大气。
“能让你感到害怕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饥饿,寒冷,黑暗,孤独。生,老,病,死,无一不令人担心。你做了二十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当然不知道这些。当你到了外面,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但以你的本事,应该无惧无畏。”
“你以为有本事的人就没有恐惧了?就算你是皇帝,你也整天担心有人来谋你的位子,甚至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来篡位夺权。”
铁穆洱不等阿遥回应,转头又走。
“你甘愿这样漫无目的终老一生?”
“我们的头上一直生活着一群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们。他们常常借助我们的口说出他们想说的话,他们希望可以控制我们的灵魂,将我们同化掉,却又永远与他们保持着距离。如果你不想被同化,你首先要明白自己。”
“你明白了?所以你很高兴很满足,对吧?可是你却忘了天下还有无数的糊涂人。”
4
见鬼!今天我怎么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铁穆洱一甩下阿遥就觉得后悔。
额济勒。额济勒!我还是忘不了它!
那夜他发了一个梦。在梦中是一片黑暗,他一个人疯狂地向在黑暗中前奔。一口气跑出好远好远,空荡荡,只有黑暗。
这黑暗真的没有个尽头?
他不信。拚了命朝另一个方向奔去,停下来时,仍是黑暗一片。
他更急了,又换一个方向。这一次比先前数次都用了更多的劲,走出更远。
黑暗。空洞的黑暗。
他发了狠,一路走下去,决意要走出个未来。
最后,他消失在无尽的黑洞中。
他已经走了六天七夜。
黑暗中似乎有风在拂乱他的头发,他没理。
他已走了八千里,决不能再在中途停下。
黑暗中,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铁穆洱!”
“我在这里。”他应着,醒了过来。
眼前是巨大的黑暗。没有人,也没有风。
“你真的是铁穆洱?”黑暗中似乎有人在问。
我真的是铁穆洱么?
“哈哈哈……”他突然纵声狂笑。笑声中眼里有泪滴下。
我有一个梦想,当我在天际翱翔,九重天如履平地,当我在大地闯荡,四处任我逍遥,我亲爱的人就在一旁相伴。我想说则说,想笑便笑,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这夜类似的声音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
5
完全是一片的黄茫茫灰鼠鼠的高低不平,完全是一片的说山不是山说土疙瘩不像土疙瘩说沙漠不算是沙漠的古怪土地。
没有草,没有水。只是一阵阵风沙不时袭来,眼睛都不敢张开,淡色的衣衫霎时便蒙上黄尘,觉得不习惯。
“这算不上什么,那真正的黄风、黑风才可怕呢,能把沙刮跑,平地堆起沙丘,大大片绿洲淹没掉。”
淇琏依治霍说。一路上他讲了许多沙漠的故事,说有些鸣沙,听上去沙里丁当作响,像在弹奏音乐;说沙窝里有迷魂阵,人走进去就出不来……
沿着骆驼的脚印前进。沿途可以拾到大大小小的粪蛋儿,浑圆溜滑,一点也不粘脏手,那是牲口的大便,可用作生火的燃料。在乏味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