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伏嵘主城】——尤克萨城堡

“教皇大人，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呢？”尤克萨打着大伞迎在城堡门外，而他的伙夫杂役顶着大雨在他身后列队恭迎。

弗兰克站在雨中，圣力形成钟罩般的透明包膜将他笼在中心，雨水瓢泼而至，在包膜上形成瀑面分流，潺潺向四周流去。“来过一次大家就是老朋友了，还讲那么多礼数干嘛呢？”弗兰克扬了扬下巴，调笑道，“怕是你没把我当朋友吧。”

“大人说笑了。”尤克萨搓了搓手，其实他心中也犯嘀咕，不知弗兰克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他真把自己当老朋友咯？

“你不够意思啊，”弗兰克用手指隔空戳了戳尤克萨的鼻尖，然后耸了耸肩，“算了，还是我把你当朋友，进来吧，举着伞多累，我们进到堡内说话。”弗兰克说着将圣力包膜上的雨帘掀开，示意尤克萨进来。尤克萨看了看在雨中撑着伞的黑白两位祭司，颇有点受宠若惊，赶紧迈了进去。

他们走进城堡，在前庭花园慢慢踱步，尤克萨跟在弗兰克身后，两只枯槁的手使劲地来回搓着。弗兰则克将手揣在兜中，漫不经心的踢着石子：“你知道这次永恒祭司派我下来专程考察你是因为什么吗？”

“还请教皇大人明示。”

弗兰克怪桀一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永恒祭司在怀疑你的忠诚。”

“天父在上，我尤克萨对永恒祭司的忠诚日月可鉴，还请教皇大人在永恒祭司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尤克萨指天发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若这个傀儡教皇真的是永恒祭司派下来考察自己的，自己没好酒好肉的伺候舒服，若他回去了在永恒祭司面前多多丑言几句，那岂不就糟糕了？

“美言就不必了，”弗兰克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过，你的忠心拍着胸脯向永恒祭司保证，另外，我这次来还想让你的圣职再升一升，离神更进一步。你看，三地总巡大主教如何？想不想去试一试？”

统管神麋高原、雾隐盆地、狼鹰断裂峡三大区域的大主教称为三地总巡大主教，十字架为圣玉十字架，如果说永恒祭司的权力在堪培拉大陆接近于无限大的话，那么，三地总巡大主教就是雾、伏、狼三地的永恒祭司。

尤克萨对这个位置垂涎已久，只可惜永恒祭司大人对自己这个升迁愿望百般推脱，迟迟不肯任命。现下听弗兰克把三地总巡大主教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他欣喜若狂，几欲昏厥，差点就地跪伏在弗兰克面前高呼万岁，他的一张枯脸因为激动涌起阵阵潮红，他的声音也近乎发颤：“多谢教皇大人抬爱……尤克萨必当万死不辞！”

“这几天好好表现，”弗兰克从上衣兜里空取一物拍到尤克萨的手上，“我不就给你了嘛。”

尤克萨连连点头谄笑：“是是是。”

白银和黯鸦远远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的画面，白银有些不乐意，他在黯鸦面前抱怨：“黯鸦，你说我们大人今天是发什么失心疯了吗，怎么对这个尤老头这么亲切，难不成……我们的生存几率真的归零了？”

“怎么可能，大人昨天还没算完就睡着了。”黯鸦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凝重，“你说，大人不会是个变态吧？”

“哈？”

“要是大人真的敢这么做，我第一个饶不了他。”黯鸦举起一记手刀重重地劈在白银的颈项上，“就像这样！”

白银吃痛怪叫一声，随即变得极其虚弱：“黯鸦……我的脖子……”

“你的脖子怎么了？”

“脱臼了……”

“脖子也能脱臼？”黯鸦感到好笑，反手在白银脖子上咔擦一拧，笑问，“现在呢？”

白银试探性地扭了扭脖子：“诶！？黯鸦你可真神了，好了！”他挠了挠头，“不过话又说回来，黯鸦，大人做什么会惹得你这么生气呢？”

黯鸦冷笑了一笑：“不要说做，大人哪怕是想一想我都不会饶了他。”

“到底是什么事？”

“被尤克萨腐化，组建一支萝莉后宫团，”黯鸦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雨幕中弗兰克的背影，“他该不会这么快就失去底线了罢。”

“黯鸦，我觉得你想多了，”白银拍了拍胸脯笑着说，“以我对大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

“为什么？”

白银自信满满地笑了笑：“大人呐，他有喜欢的人咯。”

“那就更不可原谅了。”黯鸦星瞳一冷，抬手一记手刀砸在了白银的头上。白银宛如断线木偶般侧目看了看黯鸦：“要是哪一天，大人真惹你生气了……我帮你。”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黯鸦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黯鸦，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他的祭司袍，像扛袋米般扛在肩上，心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不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