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侵鬓。送君西去指秦关,看日近、长安近。玉帐同时英俊。合离无定。路逢新雁北来归,寄一字、燕山问。”
郭药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欠身抱拳道:“郭药师拜见蔡知州,真好雅兴啊。”蔡靖转身见郭药师满面征尘,一身戎装,笑道:“哦,郭、郭少保杀敌不易,一路辛苦,这……这是前任王知州留下的一阕《玉楼春》,一阕《一落索》,蔡某见了,略有些感触而已。”郭药师面不改色道:“是么,郭药师乃一介武夫,生于北国边野,舞文弄墨那是一窍不通。”蔡靖笑着请郭药师入座:“唔,这不奇怪,这王知州嘛,人可能有些傲气,不过他的才学是不差的,想当初,他可是求学于苏大学士,也曾入晁说之门下,这诗文一道嘛,可谓当真不赖。”说着又摩挲起那副字,郭药师听得有些不耐烦,打断道:“蔡知州,王知州那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蔡知州出任到此,可知晓大敌将至,燕山府前途堪忧?”蔡靖一愣,指了指北面道:“你可是说金人?”郭药师点头道:“不错,我率军迎战数次,着实不敌,金兵眼下是左右两路朝我们燕山府而来,郭某可以当着蔡知州冒昧说上一句,大宋危矣!”
蔡靖两手一抖,颤声道:“这……这该如何是好?我、我即刻修书……即刻修书……”这时,燕山府路转运使吕颐浩从后门进来道:“什么叫大宋危矣,大不了我们与金人同归于尽!”郭药师知道吕颐浩身在北边数年,曾与种师道一起攻取燕京,算老于兵事之人。
郭药师当即起身侧目道:“足下所言甚是,敢问此地兵马有多少,如何同归于尽?同归于尽是不是就对得起大宋陛下所托,对得起这里的百姓?”吕颐浩瞪了郭药师一眼,蔡靖摆了摆手道:“嗨,两位莫要争执,我说郭少保,你可有主意?”郭药师道:“实不相瞒,以郭某所见,燕山府弹丸之地,兵马稀少,我常胜军业已疲惫之师,实不可敌也。”吕颐浩听出郭药师话头不对,诧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要……”郭药师瞪着他道:“我的意思不如交出燕山府归降金人!”
这话一出,吕颐浩怒目相向,蔡靖也大吃一惊:“什么?你说的什么话!”郭药师摇头道:“郭某是说实话而已,来人!”外面赵鹤寿、张令徽和刘舜仁领着一队人马全副武装冲进来,吕颐浩大怒道:“郭药师你胆敢卖主投敌,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郭药师令人将吕颐浩扣下,回头笑着对蔡靖道:“蔡知州,这姓吕的已经老朽,你和他不同,你应该了解郭药师不是为了个人得失,我从小在这边患之地长大,辽宋交兵,辽金交兵,领着一帮兄弟杀来杀去,我常胜军本有三万弟兄,如今只剩下数千人,难道你愿意燕山府的宋军和百姓被金人屠杀么?”蔡靖额上汗下道:“这……”郭药师道:“汉人圣贤常讲仁义之道,郭药师本是一个粗人,我不忍再见我的弟兄枉送性命,知州愿不愿与我一道为众将士谋一个出路?”蔡靖愣了半晌道:“郭少保,我汉人圣贤不止讲一个仁义,而且还讲忠义,蔡某身为大宋人,决计不能投身金国!蔡某也望、望郭少保三思。”郭药师淡淡一笑,看了看张令徽,手下上前也将蔡靖扣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