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敢违逆先太后旨意，但如今大辽国势堪危，我想留下一半遵守太后旨意不动，另外汇聚各部头领约有五千勇士便可，我们率军奇袭云中，令金人首尾相顾不及……我们并非要占据城池，而是取得补给，然后直下大同。”萧查剌阿不摇头道：“太危险了，都统，即便各部有这些人马，加一起也不过一万人，大同府四周城池众多，金人随时会前来救援，这样我们很快就陷入夹击，成为死战……”

李天晟忽然道：“详稳的担忧的确是一个要害问题，在下倒有一点浅见，为避免陷入困境，需分左右两军，一支攻打大同，吸引敌军为援，另一支人马则奔袭上京，出人意料，形成光复两京的气势。”萧查剌阿不道：“唔，这一策略甚好，不过，西京与上京相距太远，眼下金人战斗力胜过我军，且我军兵少力弱，分兵出击显然也是极大的困难……”术薛听了连连摇头，大声道：“娘的，萧查剌阿不，我说你远在可敦，连他娘的女直贼人的模样都没见过几个，你居然也这么惧怕那些女直贼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契丹的好汉？”

萧查剌阿不见大石目光射来，十分冷峻，当即说道：“末将曾追随平乱，大小数十战，萧某并非怯战之辈，只是有一些顾虑罢了，若是众位计议已定，我萧查剌阿不为重振大辽不愿落后，就请派我出战便是，光复大辽救援陛下乃是臣子本分，萧查剌阿不将誓死不悔！”

大石略微琢磨李天晟的提议，徐徐点头道：“好，萧详稳不愧我大辽重臣勇士——唔，光廷，地图何在？”李天晟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开在案桌上，众首领纷纷围了上来，李天晟将中原五京和四周城池被金兵占据的情况说明，萧查剌阿不和撒八、床古儿等人面上无不笼着一丝阴影，心中越发担忧。

大石看出众人对东征金国感到恐惧，道：“这位李兄弟刚从金人那里过来，他熟悉情况，我们都知道金兵强大，但我们决不能畏战，不过，以目前我们的实力，要强行攻取五京，确实力不从心，萧兄与各位头领忠心为国，耶律大石并非不知，李兄弟，你以为我们如果出战，能有多少把握？”李天晟道：“眼下金国也一直积极备战，倒不是为了追剿辽国余部，而是即将南下伐宋，我们从背后攻取五京实属良机……”李天晟心中记挂宋人安危，知道以辽军实力劳师远袭，没有绝佳的胜算，但至少可以为宋人争取时间，拖延一时半会儿。因此，这话说的不免违心。

大石也看出李天晟有一些激动，他心里也急着要讨伐金人，原本对萧查剌阿不等人的怯战并没有真正在意，但看着地图，回想这许多时间以来强行对付金兵，辽军精锐已经丧失殆尽，眼下可敦城仅有的辽军几乎是西北地区仅存的一万多人，再带出五千实在不易，如果光凭一股勇气东征金国，陷入四面受敌的困境，一旦处置不善，就会全军覆没，契丹兵马可就荡然无存了，这又岂是忠于大辽列祖列宗的举动？如此一来还怎能服众？大石以为李天晟这是想急于让他恢复信心，所以才鼓舞众将出兵迎战。经过一番思索，大石却有了转变，又坐了下来，然后也请各部首领归坐，让侍从斟酒。

大石愣愣地望着帐外又想了一想，李天晟见他入神，似乎有一些动摇，不禁上前问：“耶律兄有什么……”大石扭头看了看李天晟：“兄弟，我……想了想，我们的确不宜急着进兵，当务之急还是需加强兵马实力……不如且安顿下来，招兵买马，训练军士，然后打探金人消息，再伺机而动。”李天晟微微一怔：“这么做……大、大宋危矣……”

大石见他忽然间神色慌乱，倒是有一些诧异，不过，此时大会之上，各部首领均在，只得先顾及大局，起身到会场中说明决定。众人见耶律大石改变主意，不急于攻打金国，众人纷纷面露喜色，愿意向大石臣服，献出一些兵马充实大辽实力，众人歌舞欢宴，这一番喜悦可是发自内心，整个可敦城中充满春天的希望。在场之人中，似乎只有李天晟一个人心里有一些失落。但如果为耶律大石考虑，显然暂缓出兵是明智之举。不过，对于汉人，宋国的虚弱已经暴露在金人眼前，刚刚打败辽国的金兵决计不会因为占领了燕云之地，就因为维护之前和大宋的盟约而真正放弃中原。“应该如何是好？”李天晟回到营帐后来回踱步，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想不出应该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