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紧紧咬着不放,赵明手中长刀招式渐乱,大石看出他想要夺路逃走,觑准机会放他一马,转身夺过一个宋兵的弩箭,嗖嗖连发,赵明冈本处一丈开外,背后连中两箭,大叫一声跌落马下,浑身裹满泥泞。大石追上来道:“待我再送你一程!”一枪从赵明背后刺下,穿胸而出,当即毙命。
杨可世兄弟俩一路护着宋兵后退,不一会儿,身后宋兵纷纷振奋欢呼,杨可世扭头,正见种师道大军前来接应,一名宋军将领冲来道:“杨统制速速退去,让我等掩护!”杨可世认得这人是高世宣,也是跟随种师道多年,当即令手下都退,他拦在后面。
高世宣带来的宋兵几乎全部手持白棓棒,这白棓棒当时在各地宋军中很常见,由于宋兵对抗番邦马军经验很多,每当马军冲来破阵,那股劲道很是厉害,常常会让步军居多的宋军阵脚大乱。而这白棓棒是以金属包裹两端,可以顺势打击坐骑或敌军,常常能造成很大内伤。宋军为了对付辽军或西夏的骑兵,往往配有大量的白棓棒。高世宣与杨可世正在有序指挥宋军退却,瞥见辽军主帅耶律大石穿过乱军追来,心下有些慌乱。而大石见到宋军来了大批支援,知道种师道早有防备,便命令大军停止追击。
大石领兵将剩余的宋军纷纷捕获,反抗的全部斩杀,这一战杨可世损失两千余人,投降的也有近千人,可谓大获全胜。此时辽军将战线推进到宋军境内,耶律大石命人收整兵马,即刻派出信使向南京的耶律淳回报战况,另外,派人打听萧干等夹击宋军的情形。
自从耶律大石和萧干出战以来,天锡皇帝耶律淳在秦晋王府时常觉得七上八下,坐卧不宁。因为二人刚离城没多久消息就来了,不过,这不是关于宋军和大石他们交战,也不是北面耶律余睹等金兵杀到,而是那个失踪许久的天祚帝,原来他一路狂奔到了夹山,他既没被金兵逮着也没有败死,还好好活着。
看着外面的春色,从阳光明媚到近日连绵阴雨,耶律淳的身子和心情都好像随天气一样消沉下来,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大为吃惊!皇后萧普贤女一连数日守在他的床榻边,见耶律淳整日愁眉不展,听太医建议须把调养肌理和调整心情放在一起。她也一再让耶律淳宽心,可似乎力不从心,没见太多起色。
接连坚持服药数日,才好容易能够在王府中走动走动,望着掩映在云层中一抹暗淡的阳光,耶律淳忽低声叹道:“不要怪我啊,为了保住祖宗基业,我是迫于无奈啊,不是我有意要这样做。”正站在院中呆呆发愣,左企弓前来晋见,说是贺喜。耶律淳不禁摇头:“现在还能有什么喜?”左企弓款款行礼,不急不缓地说:“陛下,南京大内经过两月修葺,已经可以恭迎圣驾了。”
耶律淳顿了一顿,这事情眼下丝毫不能让他觉得可喜可贺,不过还是点头道:“卿家辛苦了,日后自有嘉赏。”左企弓知道耶律淳连日来身体欠佳,急忙上前扶着:“陛下近日龙体渐渐好转,趁着天色晴好,不如随臣先去大内看看如何?”耶律淳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算了,这两****依然感觉不适,这京师大内嘛……罢了,还是留待日后再说。左爱卿可有重德、萧干他们的消息?”左企弓正在摇头,外面有人一路喊叫:“报、报陛下,首战告捷!”
左企弓笑道:“陛下,看来天佑……”话未说完,耶律淳激动地没有理会他,抢上前问:“哦,消息果真?”那信使奔到跟前扑通跪下,呈上密报,耶律淳抖着双手打开,颤动地走了两步,朝着亮眼的地方细细一看。左企弓在一旁注视着耶律淳的一举一动,不禁眉头微皱。见耶律淳转过身来,“好、好、好,耶律大石果然不负众望,挫败宋军在界河边。”
左企弓跟着躬身行礼:“臣恭喜陛下,陛下受大辽历朝先皇庇佑,福寿无双,我大辽勇士定能保住社稷,陛下定能中兴大辽,千秋万世。”听他说到江山社稷,耶律淳本来有些欣喜的面上忽然又布满愁云。左企弓有些迟疑:“陛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耶律淳示意信使退下领赏,然后说道:“卿家啊,朕要准备给将士们降旨嘉奖,你且去吧。”左企弓顿了一顿,见耶律淳转身慢慢悠悠地要往书房去,忽然跪下叩首。耶律淳诧异道:“爱卿这是何故,快些起来。”左企弓道:“臣愚钝,不能替主上分忧,愧对陛下。前方将士浴血沙场,而微臣这样的、这样看着陛下每日愁眉不展,着实感到心中羞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