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统和四年(986年),西夏王李继迁开始称臣于辽,到兴宗重熙十五年(1046年)辽和西夏往来频繁。天祚和西夏王李顺乾存在舅甥之亲,有世婚关系。天祚曾对左右说:“如果女真人来了,我有日行三百五十里的快马,又与宋朝为兄弟,夏国为舅甥,都可以去,也不失一生富贵”。同时,夹山里有突吕不部、大小室韦、阴山室韦等部对天祚的支持。因此,天祚在逃跑活命中选择夹山这个有利地形,败可西遁夏境。
已是右军都统的耶律大石感到这天过的混沌无奈,他起了关键作用的这废立之事,已经成为历史重要的一笔,耶律淳与他的诸般大臣能担起重整大辽河山的重任吗?若是国富民强之时,他相信耶律淳一定可做到守成有功,然这已是来临的血雨腥风,耶律淳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吗?如果耶律淳能今天的拥立者能重整河山,再造大辽中兴乾坤大业,那他们就一定后人褒扬的对象;否则,今日这般行为,大辽仍是国将不国,黎民涂炭,那他们就一定是后人贬斥的对象。无论如何,可今日之大辽不行废立,一步也不能向前延续。莫管了,千秋功罪,留与后人评说吧!
想到此,耶律大石心情坦然了些。他走向书房,打开一个一尽见方的锦箱,而后从中取出一卷红绸包裹的竹简。这是一年前,他派武士甲脱不花悄悄潜入北宋首都,秘密寻访得来的一部奇书。耶律大石缓缓展开竹简,卷首郝然刻着《鬼谷子本经阴符》。
世人传说《鬼谷子本经阴符》,本是黄帝撰写的天人总要。也有大家名士说:这是一位殷商高人隐名写的,托名黄帝,只在于增其神秘而已。该书另名为《阴符经》,只有四百二十四字,其神圣地位却竟在《易经》之上!在春秋战国的大家中,认真揣摩《易经》并写出注文的,只有孔夫子。但将《阴符经》奉为圣典并潜心注文的大家,却是不下十家。更引人注目的是:但凡注文《阴符经》者,都是赫赫大名的将相学问家,譬如伊尹、太公、范蠡等,真正在野的学问家注《阴符经》者,大约只有鬼谷子一人,而这一人,又恰恰是志在精研治世学问的千古奇才。据传鬼谷子跨世几百年的高徒孙武、伍子胥、商鞅、孙膑、张仪、苏秦、庞涓均是细研此书,成就盖世功业的。后人就干脆将此书定名为《鬼谷子本经阴符》。这本身就意味着:《阴符经》既不是《易经》那样的料事之书,也不是《道德经》那样的养心之书,而是开启权力大智慧的棒喝之书,是所有志在建功立业者的一把钥匙!
这就是《阴符经》的永恒魅力。
他如获至宝,细细品读起来。
“盛神法五龙,盛神中有五气,神为之长,心为之舍,德为之人,养神这所,归诸道。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先天地而成。莫见其形,莫知其名,谓之神灵。故道者,神明之源,一其化端。是以德养五气,心能得一,乃其有术。术者,心气之道所由;舍者,神乃为之使,九窍,十二舍者,气之门户,心之总摄也。生受之天,谓之真人。真人者,与天为一。而知之者,内修炼而知之,谓之圣人,圣人者,以类知之。故人与生一,出于化物,知类在窍,有所疑惑,通于心术,术必有不通。其通也,五气必养,务在舍神,此之谓化。”
他满脸疑惑,踱着步子在房间回绕,一会儿又似懂非懂的颔首,片刻间,他又继续读道:“化有五气者:志也,思也,神也,德也,神其一长也。静和者养气,养气得其和,四者不衰,四边威势无不为,存而舍之。是谓神化归于身,谓之真人。真人者,同天而和道,执一而养产万类,怀天心,施德养,无为以包志虑、思意,而行威势者也。士者通达之,神盛乃能养志。”
他又停了下来,把这竹简古书放于案上,铺开笔墨纸砚,坐定提笔写道:“精神旺盛,要效法五龙,精神中有神、魂、魄、精、志五脏之气,神是他们的主宰,心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德能使人成为五气俱全的人。养神的途径最终归于道,道是天地的开始,人们谓之为神灵,而心能理解道的含义与起源,使之产生方法和策略。所谓真人,就是与天地合为一体的人,而通过长期内心修炼而懂得这些的人是圣人,他们是通过类推而明道的。遇事要安静平和而养气,调和志、思、神、德,使之气势称威于四方,无所不能。天人怀天道自然之心,善施恩德滋养万物,顺应自然无所作为,用来包容各种心志,发挥自己的威势,故士人得以修心养志。”
由此,耶律大石又想到大辽国的当下,废天祚帝,立耶律淳,已是大辽国朝庭顺其自然的事了,天祚帝弃国而去,不废之谁来号令辽国的文臣武将,不立之又如何能激励他们。于是,他不再纠结自己内心的忠奸之论,他耶律大石生为耶律氏子孙,至今他是俯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宗庙社稷的,他为天祚帝忠心谋国、一身肝胆是忠,今天他又铁心拥戴耶律淳也是忠。……想着想着,他竟迷迷糊糊的瞌睡了,头“咚!”的一声撞在了木案上。耶律大石醒来揉揉眼睛,便站起来在屋中踱步,念着想着,自言自语的嘟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