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敦怪罪。”门卫听见,忙答应了。那宫女听到宇文赫的声音,走到马前用汉语问道:“将军,是您吗?”宇文赫回头,透过面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丰丽面容,也便以汉语问道:“你是?”宫女掀起面纱,一双杏眼急切地望着他:“将军,是我!”……
宇文赫还是将这女子带入城,匀了一匹马给她乘坐,跟在后面慢慢地走。只看到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还有不时随风往前掠起的面纱。
他本不记得这女子了,上次见她还是郑檀回长安之前,让自己做她们姐弟的信使,帮忙捎了厚厚一沓子家书给她……算起来,已经快两年了。因之前受郑檀所托帮过她,宇文赫仿佛觉得这女子与郑檀有了点微薄的关联,而自己也还对她负有某种责任……他突然很想和这女子说几句什么,但过了许久,她始终静默无语。最后还是宇文赫先道:“你不是应该侍奉内廷的么,怎么出城来?”
木惜颜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低声道:“自搬迁后,可汗命人劝农课桑。如今正是收秋茧的时节,公主命丹凤姐姐带着我等出城帮着采摘。回城时丹凤姐姐腰牌丢了,我便将腰牌给了她……”
“哦。”宇文赫应一声,想起这女子起初是抵死不愿来突厥的,如今却还是自荐来了。而慧心是决计没想过会进隋宫的,居然就那样鬼使神差地被留在里头……这一尊一卑两个女子,却同样不能左右命运……真真是造化弄人……
他心中生出点怜惜,走了一段路,又淡淡地问:“在这儿还住地惯么?”
“嗯。”木惜颜对着他的背微微点头。
宇文赫自言自语般地应道:“那就好。”
木惜颜心里狠狠跳了几下,想应答一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宇文赫想着心事,也不再说话了,夜雾四垂时将木惜颜送回宫门前。门卫进去通报了,许久丹凤出来递还给她腰牌。见宇文赫在,忙施礼,宇文赫点点头,便调转马头走了。木惜颜从丹凤背后目送他隐入薄雾,丹凤回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她赶紧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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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帐这边,启民可汗与义成公主商议后,宣封宇文赫为“设”(将领官职名,相当于上柱国),赐绣金狼头纛(军用大旗)二十面、铠甲两套、并许多财物,又设宴庆功。席间,启民叫宇文赫近前,亲赏一只用蜡封印住的金镞箭,以为军权信契,宇文赫拜受了。各人安坐,献上一班歌舞,启民可汗见其中有两位女子时不时看向宇文赫,便向他道:“你这几年四处征战,至今都还没有成家,缺少人侍奉。没有家的男人,就像没有缰绳的骏马。前天几位大族长来见我,说起家中有适龄的女儿待嫁,你不如挑选一位娶为妻子?”
宇文赫忙道:“臣谢可汗美意,只是臣已有倾心的女子,不便再择妻。”
“哦?这样的话,何不及早成婚?”
“这……”宇文赫不知如何搪塞,实说道:“她也是……身不由己……”
“哦。”启民本就是随意说起,也不再多言。倒是义成公主听到,吩咐了丹凤几句,丹凤便转身离开了。
宇文赫因启民一番话又牵惹出情思,任酒宴上歌舞欢腾,他却只遥想着郑檀此刻在宫中,不知是何种情形……盏盏酒入愁肠,全郁结在腹中无处倾吐,渐渐有些醉意了。
“将军,酒吃的过急会伤身。”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宇文赫转头,看见木惜颜不知何时过来,端着一碟子小食跪在旁边。见宇文赫转身,她低下头,将盘子举高一点:“将军用些点心垫一垫吧。”
宇文赫撩起眼皮打量几眼,到底不想拂她好意,伸手捏了一块粉糕,送入口中抿着。问她:“你怎么来侍宴?”
“是丹凤姐姐适才传我过来的。”
“哦。你东西搁下,回去吧。”
“公主吩咐奴婢伺候将军……”木惜颜说着声音就低下去,脖颈上浮起一片红。
宇文赫抬眼望望可汗与义成公主,见两人正笑着看过来,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他也就不多想,对木惜颜道:“那你后头候着吧。”
木惜颜把小食放桌子边上,为宇文赫浅浅斟一盏酒,布半碟子菜,然后退回宇文赫身后,依旧默默跪着。
宇文赫吃完糕点,端起酒盏到嘴边饮一小口就放下了。木惜颜偷眼看到,抿着嘴浅笑了。
酒宴过半,公主对启民道:“宫宴歌舞看地多了,也没新奇劲了。我带来的几名侍女颇通音律,自制几首曲子,听着还算顺耳,不如召她们过来?”
可汗便命演奏。几名女子抱鼓、瑟等器乐进来,齐齐对上座福一福,待乐声起,一女子清声唱到:“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同宴的亲贵中,有两名仪仗咄吉的,一名步利设、一名欲谷设,仗着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