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原由?”
“不知,他也未和人说过什么。哦,他昏厥时紧抓着一个包裹,孩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他手中拿下来。”
李文纪道:“取来。”
“是。”云起起去,再上来时已取来一个茜红色的绸包。
李文纪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捆竹简并一副卷轴,竹简上以篆字写着书名为“咒禁术”。他慌忙掩住,下楼到云起房里,栓上门。打开竹简,粗粗一览,复又收起。又慢慢打开卷轴……画中人栩栩如生,赫然是前太医令金承渊夫妇无疑。李文纪大骇,又捻起纸笺仔细看了,看罢点头叹息:“果然……果然……”
云起不知何意,问道:“父亲,画中人可是前太医令金承渊夫妇?他们数年前犯逆天之罪亡故于狱中,施诺怎会有他们的画像?”
李文纪止住他,压低声道:“切莫声张,兹事体大,为父细说与你。”云起近前,李文纪与他悄道:“画中确是金氏夫妇,而这施诺,很可能与金家有关……”看云起瞪一双眼,又道:“为父前番去听雨轩探病,见到施诺所用药方时就有些疑心。你可记得?玉郎幼时是请金大人诊治。开的药中常有肉桂、桂枝这几味,为父见‘桂’字总被写成‘贵’,因此问是何故。原来金家老太爷幼时小字桂郎,所以金承渊开方时但凡有“桂”字,必做避讳。施诺的方子里,肉桂的‘桂’字也写做‘贵’,若说是巧合就未免牵强了。你初次见他,就说眼熟,为父也觉得面善。如今想来,施诺眉宇间的确与金大人有几分相像。”
“那字条看似是写给金家儿女的,莫非施诺他就是金家的儿子么?”
李文纪摇头:“遗书确实是留给金家子女的,只是施诺并不是金继勋。金承渊那双儿女,出事前便逃了出去,至今杳无音信。金继勋年纪幼小,即便仍在世,今年也不过八九岁。而施诺与你同年,岁数上不相符。但他有遗像并这卷书,想必也是与金承渊极其亲近的人。若不是子侄,亦是同族。”
云起皱眉道:“遗像留给同族同根以便祭祀,倒是有的。只是这竹简是?”
李文纪道:“为父只知这书乃是上古留存的异书,北齐聿明神氏历代相传,后被金承渊所得。他将其献与陛下,陛下如获至宝,建立了咒禁署专习此术。至金承渊死后,安伽陁告发宫中所藏的《咒禁术》是仿制的,上面记载的许多术法并无效力。而施诺持有的这部,看其书刀所刻字迹、漆墨的色泽与串系的皮条,年头必是久远了。如宫内那部是假的,那这部或许便是聿明氏的原物。金承渊把它给了施诺,足见施诺深得其心。只是,为父适才大略一阅,见书内许多驱御魑魅魍魉之术,若不得要法而习之,怕是怪力乱神,有伤心智。”
“……”云起没想到施诺这样一个斯文书生,居然可能是修习了咒禁之术,诧异之余倍感可惜。
“阿珉,这包裹里的东西……施老班主可看过?”
“孩儿未听他提及。”
“唔。他既不寻这包裹,必是不知有此物。也不知施诺为何瞒着他,这施家班子究竟又是什么来头。你先收起来,等下原样还回去。当务之急先尽力医好施诺,再做其他打算。”
云起把画轴卷起放回包裹,一时好奇心起,顺手拿起竹简翻开。
“放下!”李文纪低喝。“君子敬鬼神而远之。春秋时诸侯崇尚巫祝,致使礼崩乐坏。今朝也时常听闻巫蛊祸人,上自皇庭下达白衣,皆为此靡费铺张虚诞放纵。不可不引以为戒!”
云起连连点头,将两样物什包裹了,与父亲再回到施诺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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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见施诺榻边立着一位白衣少女,身量娇小,垂着双鬟,约莫十四五岁,看样貌并非府中之人。她似乎没有留意有人进来,只自顾自对施崇道:“老班主,施诺心力衰竭,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间。师父遣我来勉力一试,不知老班主意下如何?”
“但求一试。”施崇此刻只道施诺必死无疑,早失了三魂七魄,幸得与金家熟识的法师遣人送来良方,只求速速用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这里的?”云起疑惑楼下有家仆守着,若不经禀报,必不放外人进来。
少女置若罔闻,自顾自将一颗药丸放入施诺口中,方转身对云起微微一笑,神情满溢出难以言表的清明灵气。云起想说什么,却浑身僵硬无法张口,眼睁睁看着那少女走近李文纪,道:“请右丞大人相助。”说着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李文纪心觉异常,想挣脱,手却根本不听使唤,直直被她拉到榻边。少女细看施诺仍有微微的气息,便一手握住她的手掌,另一手握住李文纪手掌,嘴里轻声念了几句词,喝到:“生!”
李文纪闻声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心神摇曳七窍虚空,似有无限悲哀瞬间灌入体内,不由自主地探身过去,在施诺耳边轻唤:“婉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