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
云起和施崇闻听大惊,李文纪的声音竟然变作另外一个人!施崇更是颓然跪下,颤声道:“老爷?!是你吗?老爷!”
李文纪置若罔闻,仍继续唤施诺:“婉婉!爹爹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爹爹……”
唤了许久,施诺仍无反应。李文纪叹一声道:“婉婉,难道你竟然如此狠心,不管爹爹和你娘了么?”
话音才落,只觉手中施诺小指微动,忙再唤:“是爹爹呀,婉婉,爹爹来带你回家!”
施诺本是再无生存之意,正在死生之门徘徊,耳边渐渐听得父亲的呼唤。一声声的“婉婉……”让她竭力睁开双眼,虽看不真切,可那温热的手,那俯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就和小时候生病时,照顾自己的父亲一模一样。没错,就是父亲!
“爹爹……”施诺微微启唇唤了一声,虽轻,已让施崇与云起欣喜若狂。
“婉婉,是爹爹呀。”李文纪见施诺醒来,话音也哽咽起来。
“爹爹……您终于来接我了……灵犀……灵犀他……”
“你娘去接弟弟了,稍后就来。你快起来,回头她看到你这样,该心疼了。”
“女儿不孝,让爹爹和娘担心……”
“既知如此,婉婉就该快些好起来,爹爹与娘才能安心。”
“是……”
此时外头回说太医的药煎好了。施崇赶紧去端进来,少女示意他递给李文纪,李文纪接过去,对施诺轻声说:“婉婉,爹爹与你煎了药,你好生吃下去,可好?”
“嗯……”
李文纪舀起一勺,轻吹了,送到施诺嘴边,喂她咽了。到底是虚弱的很,半碗药直喂了许久才吃完。施诺额上微微渗出汗来,呼吸渐匀长,虽仍旧似醒非醒,眼神却渐渐明亮起来。少女再试那脉搏,微觉有力,便对李文纪说:“好了,等她清醒过来认出你反倒不妙。”
李文纪便对施诺说:“爹爹还要去太医院。你好生歇着,爹爹回来再来看你好么?”
“爹爹……”施诺心中不舍,手仍抓着李文纪不放。
李文纪心一软,便说:“那爹爹等婉婉睡了再走?”
“嗯。”施诺如同孩子般的点头,脸上现出一个浅笑。
“爹爹守着婉婉,乖,闭上眼睡会儿。”
施诺听话地闭上眼,李文纪轻拍着她。良久,施诺渐渐睡去。
白衣少女慢慢抽出施诺的手,放下帘幔转身出去,众人居然就顺从地跟着她。少女也不回头,淡淡道:“施诺已无大碍,静养便可。”说完,就见她取出一张纸符望空一丢,喝道:“散!”纸符化为一股白烟,笼住房内几个人的周身。李文纪三人只觉得似乎有一缕什么,从额中徐徐抽走,头脑浑浑噩噩的。片刻,待烟雾散去,心里又清楚起来。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稀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细思却踪迹全无……
环顾四周,只有那茜红色的包袱仍在桌上。李文纪解开见里面只有一卷画轴,展开才想起施诺身世之疑来,向施崇问道:“可认得画中人?”
施崇一见画中人如遭晴天霹雳,想到自己违背誓言,怕是要令恩人的苦心付诸东流,顿时悔恨交加。无奈跪下向李文纪叩头,叫了声“右丞大人恕罪!”便再说不下去。
李文纪搀起他,叹口气说:“公子是金大人的?”
施崇听他说“公子”,心内顿时安了一半,定定神决意博上一搏,道:“公子乃金大人的庶子,自小患心疾,随如夫人留在洛阳祖居上长大,每趟入京所居时间甚短,因此人多不知。在下是金府老仆,奉命伺候公子。金家出了事,公子一心来祭拜。今日想必是过于悲伤,以致如此。金家就剩下这点血脉了,存亡全在大人手上,求大人救公子一命。在下愿肝脑涂地以报大人恩德。”
李文纪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当即深究,自思金承渊于李家有恩,现既知仍存血脉,自没有残害之理,只是需谨慎安置方妥。他想定,对施崇道:“金氏子女仍遭缉拿,公子若泄露身份,怕是难逃死路。何况他又病成这样,不如暂留他在我这静养,我自有法子请太医好生诊治。待过些时日,公子好地差不多了,你们再走。”
施崇对李文纪深施大礼:“若得如此,施崇此生自当结草衔环以报大人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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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寺中,白衣少女翻看着古旧竹简,开篇卷首写着“习此咒禁需先通阴阳术……”
少女想了会子,跑到僧房门口喊道:“师父,这‘阴阳术’又是什么?”
房中一老僧正看棋谱,他头也不抬道:“阴阳此消彼长,相生相克,变化莫测,无穷无尽。所谓阴阳术,就如同这棋谱,教授如何勘破、平衡阴阳之法罢了。”待放下一粒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