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抓着凶手我就不报告了。听说凶手还没抓着，我想还是报告的好，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儿可疑。”季洁请这个人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邻居接着说：“昨天夜里，十二点来钟，我看见一个人进了赵蕾家，他是这样……这样进去的……”他边说边比划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动作。

村长领路，带大岑和黄涛向死者陈小芬家走去，边走边说：“同志啊，这个案子可把我愁坏了！你说我们这个村，刚刚靠种反季节蔬菜开始奔小康，这就出了人命，你说这切脑袋的事要是开了头，往后村里的工作还怎么搞？”大岑安慰村长：“该怎么搞还怎么搞，这案子跟你种反季节蔬菜没关系。”没走几步，村长一指：“到了，这就是我侄媳妇她婆家。”黄涛说：“死者是你侄媳妇？这层关系怎么现在才说？”村长忙解释：“其实没啥关系，我们农村人就爱这么叫，从辈儿上论的。”大岑抬腕看表，心中一算，从现场到这儿，正好二十分钟。村长向院内张望后大呼：“憨柱子！快叫你爹妈，来客啦！”从院中跑出一只瘦柴狗，汪汪吠叫。憨柱子喝斥退后，瘦柴狗懒洋洋趴在墙根晒太阳，它的身下隐隐露出一只女人的布鞋。死者陈晓芬的公婆佝偻着身子坐在那里，不知是悲痛欲绝还是忐忑不安。憨小叔捧着一小箩筐葵花子近前：“尝尝，尝尝我嫂子炒的瓜子，可好吃了，我嫂子一死，再没人炒这么好的瓜子了！”憨小叔一提起嫂子就带上哭腔。陈小芬的公公忙说：“往后站，别耽误人家说话。”大岑说：“这是你二儿子？”“嗯，有点缺心眼儿。”憨小叔一听他爹说这句，就嚷：“都说我傻，我哥可不傻，我嫂也不傻，可咋让人把脑袋切下来了呢？啊！”憨小叔咧嘴哭起来。公公说：“唉！老大在外头打工，媳妇就这么没了，他回来咋个交代呀！”憨小叔说：“咋不能交代，又不是咱杀的。啊！……”婆婆瞪了憨小叔一眼：“胡扯啥？把你那嘴闭上！”“嫂子，你一死没人疼我啦！啊——”

在问讯室，季洁、江汉正在讯问吕江。吕江的紧张慌乱溢于言表。“找我干什么？我跟那事没关系！”“跟哪事没关系？我可还没说什么事哪？”“认识赵蕾吗？”“认识。”“关系还不错吧？”“谁说的？”“坐下，急什么？”“我跟她根本就是……没……没干什么！”“昨天午夜十二点前后你干什么去了？”“我……没干什么……在家睡觉。”“是一直在家睡觉吗？”“是……”“大点声。”“我没……好像出去溜了个小弯儿。”“去哪儿啦？去没去过赵蕾家？”吕江惊慌不语。“有人亲眼看见你去了。”江汉说。季洁追问：“昨天午夜，你到底去没去找过赵蕾？”“我……去过。可我后来又出来!我真的是进去又出来了。真的！”季洁和江汉交换目光。吕江赶紧补充：“真的！我进去又出来了，你得相信我！”“我相信，你是进去又出来了。”季洁说。江汉也说：“你要是不出来，就让我们碰上了。”

在南郊瓦店村陈晓芬公婆家，大岑仍就轻描淡写如聊家常。“这事一出，对你们打击挺大吧？”婆婆说了：“可不，老大媳妇昨儿清早还好好的，说屋里闹耗子，要回娘家抱只猫来，谁知道这一走就把命送了。”“什么时候从家走的？”“早上五点多钟。”曾克强沉吟着：“噢……”婆婆接茬道：“老大媳妇可勤快了，老大常年在外头打工，家里的活儿都是媳妇干，干活麻利，饭也做的好吃，我们一家子都喜欢她。”公公也说：“是啊，是啊，都喜欢她。”憨小叔冷不丁冒出一句：“俺爹最喜欢。”婆婆急忙制止：“别说傻话！”憨小叔又说：“真的，爹啥好东西都给嫂子吃，不给我。”“咋叫不给你？爹没往你碗里夹过肉？”公公开口说。憨小叔一直不依不饶：“没夹给嫂子的肉块大！”调查结束，大岑与黄涛从陈晓芬公婆家出来向村边走去。大岑整理了一下思路，看了看黄涛说：“小黄，现在你对这案子怎么看？”黄涛说：“刚才我去找村长带路的时候，他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死者案发前和她表姐夫的暧昧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认为，她表姐夫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噢，那你就暂时这么认为吧。你先回去，看看法医的鉴定报告出来没有？我要知道被害人确切的死亡时间。”“那你……”“我还要在村里转转，找找有没有带‘科技含量’的线索。”说完向村中走去。黄涛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季洁和江汉再次到赵蕾家勘察现场。季洁在隐蔽处提取到了一个指纹。季洁肯定地说：“这指纹应该是个新发现。”江汉问：“你认为可能是谁留下来的？”“别问我认为，还是送检以后再说吧。如果是吕江的指纹，咱们就省事了。”“我看这案子，越来越不像一般入室抢劫。”“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作案者杀人的目的比劫财更强烈。”季洁、江汉、白羚带着一份鉴定报告来到郑一民面前。季洁说：“经检验鉴定，案发现场的指纹正是吕江的，拘审吧。”郑一民询问：“证据是不是弱了一点？”季洁说：“我们传唤过他一次，他的回答也是漏洞百出。”“上次提取那半个旅游鞋印验证过没有？是不是这个人的？”郑一民又问。季洁回答说：“鞋印虽然不是他的，但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