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套招数去刻苦训练,他们也会觉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大多数人还是那副言听计从、俯首帖耳的模样。而对于其间的押赌、拉帮结派、欺压弱小、本能躁动等都有着向来已久的宽容姿态。至于有那么一小批人的“破罐子破摔”的行径,他们也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们心目中,同样早已习惯了允许在一锅汤里必然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存在的现象。只要并没有影响到大局,没有影响到自己所教课业的术绩,训教之时能够安分守己,自然是可以互不干涉、和平共处的。若是不然,过多的也只是偶尔拿他们调侃消遣亦或是“杀鸡儆猴”的往来。
经过与几位训术师的几番磨合,他们自然也摸寻出此等相处之道来,对此自是乐得逍遥自在。他们有着另一方刺激万分的天地,那里没有枯燥,没有压抑,更没有责骂。有的也只是输赢,消遣,以及女人。
富贵天,成了他们最后的聚集地。外边赌钱押宝的小行当自然都是玩了个遍的,输赢间的钱财也都是身后富庶家族的供给。向来只赢不输的人是很少见的,所以能够玩到生死富贵天的人,家境以及自身的手气都不会算差。期间自然也有三番五次向家里索要钱财而导致赌迹败露之徒,家仆捉拿回去,祖上气急万分,打折了他一只押宝的手,而后吊着胳膊回到训武院,从此再也没有押过注。而双手操练的兵器也自此难以拿捏得自如了,此等散事也无需多提了。
引领他们进入富贵天的人,直到很久之后人们才得以知晓。只因最有可能对那个地方知晓的他,却是人们印象中最后一个进入的熟络面孔。很少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只是知道他成了最能够在富贵天里呼风唤雨的武生。
他们的到来,富贵天表示出了有别于常人的欢迎姿态来,就连进大门时的暗语也是打折卖给了他们。得到充分尊重的他们自然更加兴奋异常,犹如找到了归宿一般,下的赌注自然也是小不了的。而且升旋台上的对垒令他们血脉喷张,困顿多日的神经当即绷劲十足。招式上的精彩绝伦自是不必多说,而招招凶残致命却是难以得见的,看着某些血肉模糊的拼杀,他们得到了空前的快感。
很快,他们便沉迷于此,有时就算手头上紧不便压注也是要来看上一两场,接着会是看半天,继而就是一天,最后直接彻夜不归。
他们的日渐疯狂,所有人看在了眼里。训术师们自然是要加以压制的,毕竟他们的行径开始对“刻苦上进”的武生们产生影响,最大动肝火的必然是孙二虎。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承起历代武生所沉迷的赌业,确实是件让他猝不及防的事。只是碍于他们中间有那么几位家大业大的少爷哥儿,家里拜托在他手上混混度日的,所以很难全力实为进行压制,这多少让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不过这关系到他整个大队一整年的术绩,以及由此影响到的两年后的总教头席位竞选。所以他顾不了这许多,只得见机行事,在前程面前,任何世事人情都可以踩在脚底下。
最初他选择的还是“杀鸡儆猴”的老套战略,不过却颇有成效。毕竟年轻的他们,没有多少施展“花花肠子”的勇气,更何况在可能被告知家里的威胁下,他们还是很懂得收敛自己的。因为有了被打断手的那位的前车之鉴,以及忌惮本家祖上的严苛家规,即便再有放荡不羁的心,也没了触发雷霆之怒的胆。
只是,这样的成效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们对于赌的痴迷便又轻而易举地泛滥起来。在重新难以自制之前,他们还是先从队内的事宜开始赌起,算是压制期间对赌兴的一番安慰。
首先他们找到的押注事宜便是队长一职的归属。随着彼此的日渐了解,以及孙二虎对于各个助长有心选拔的暗示,他们获悉了此番的押注机会。人们自然相当不愿意王纯仁当上队长,即便他暂任期间并没有过多的招惹出他们的不满,不过还是出于一开始对其印象不佳的缘故,人们更乐意看到他被替换掉。所以很多人压了呼声很高的安玫。这是一场必然会赢的押注,所以他们很明智的并没有牵扯到金钱,这当然还出于对王纯仁有可能会告发队内赌事死灰复燃的顾虑。过多地只是想让所有人感知到,特别是王纯仁,对于他任队长一职的强烈反对之意。
当听闻没有人押注自己之时,的确是一番不小的打击。就连该去记恨谁他都无从下手。因为即便是通过一种不光彩的方式得知了人们的心声,却也的确反映出了自己得不了民心的事实。一时间他手足无措,恨不得立刻抓来些人强烈地讨好一番,好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只不过仅就这样“临时抱佛脚”的事,却也是难以实为的。因为即便是平日里自己看不起的黄搏,自己都难有信心能够将其讨好到自己的阵营中来。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默默等待选举那天的到来,然后听天由命。
他有想过去试探安玫有没有想当队长一职的心思,不过那一番内心惊惶不安的表现,最终并没有呈现在安玫面前。在他想来,显然没人不想当队长。而对于安玫的出色,就连作为竞争对手的他也是难以嫉恨起来的。也许是因为对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