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缓缓开口“二郎,这里终究是大唐的江山,我李氏的基业,真要殊死一搏么?”
青年人微微叹口气,神情坚毅地说道“父皇,孩儿虽不愿如此,却也再无退路,一旦颉利兵临,我大唐百姓不知要再经历怎样的变故,如若不战,则我李氏如何能据有四海,再为万民之主,一退再退,真若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那又当如何,孩儿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苟且偷生,我大唐,退不起啊!”
“唉!”老人双目湿润,两串泪痕在沟壑纵横的面庞上蜿蜒曲折,再无言语。
也许,这就是得江山的代价吧!老人心里想着,不再理会那青年人,独自一人缓缓向后殿走去,身形萧索又无比悲凉。
长安人的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也许过一两天,长安就会迎来又一次血雨腥风。
武德九年六月二十六日一早,位于皇城外围的长孙府侧门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门房老齐从沉睡中惊醒。
“何人叫门?”门房老齐不情不愿地从榻上爬起,慢悠悠地穿着衣衫,嘴里还嘟囔埋怨着“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么,竟然敢。。。哎呦,哎呦”老齐刚打开侧门,还未待询问,一个瘦削的身影便急不可待地冲了进来,险些把老齐带飞出去。待看清来人身形,这人已经风驰电掣般跑进了府里。
老齐好半天还缓过劲儿来,大声嚷嚷道“李白你小子火烧屁股了,臭小子见到你齐伯也不问声好,这臭小子,唉”
来人正是李白,自从那晚从牢房中出来,就连夜开始准备李非的计划。算法表好说,只要交给长孙大人,以长孙大人的博学睿智,一看便知,让他头疼的还是这算盘。虽说不是什么大物件,可时间太紧,只有两天,要做出一个匠人从没见过的物事,也着实费了些脑筋,好在这东西并不复杂,李白还画了李非口述的图案,有五两打赏的激励,昨晚木匠在丑时才堪堪完工,强打精神眯了两个时辰,李白顶着两个熊猫眼,在长孙无忌上朝之前终于回到了长孙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非这话虽然别扭,但不得不说确实很贴切,此时的李白真是深有感触。
一阵吵嚷声让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现今长安危急,这几天他都没有休息好,眼圈布满了血丝,今日正式商讨抵御突厥的战事,他早早就起了身,正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就听得院门外一阵吵嚷。
皱着眉头出了房门,就听见内府管事王应德那尖细高亢的声音“李白,李伯正,你莫要在这里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老爷的书房要地,你一个小小文笔吏,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撒野,来人啊,还不把此獠给我乱棍打死,扰了老爷休憩你们担当地起吗!”
“王管事,王管事,小人确有重要之事要告知老爷,还请通融一二”这却是一个年轻陌生的声音,长孙无忌家中文吏幕僚无数,他哪里听得出来这是哪个,走出书房,立刻有站立在门口的侍从上前禀报,长孙无忌一摆手“不用说了,吾已知之,准备车马,去皇宫。”
说罢就要下令把李白赶出府去,如此无礼之人竟在他内书房前喧哗,不懂礼数,要之何用。就听李白高声说道“小人有退敌之策,长孙大人为何不见!”
长孙无忌听罢一愣,接着面沉似水,低沉地声音说道“带此人进来”
侍从不敢怠慢,直奔院门而去。就听得王管事恭维地说着是,是,小人不敢。不一会儿,那侍从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衣面色清秀的年轻人。
进了书房,只见长孙无忌正端坐榻上,品着茶水,青年不敢怠慢,对着长孙无忌深施一礼,诚恳地说道“小人冒昧前来,请大人恕罪!”
许是他言语诚恳,长孙无忌紧皱的眉头这才松了些,威严又显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你所说的敌人又是谁?你从何得知?”
突厥兵犯长安是朝廷机密,此时的长安百姓根本不知情,若不然,这几天的长安城哪有这般平静,早就沸反盈天了。这青年口口声声称有退敌之策,着实让长孙无忌警惕了起来,难道这长安还有别有居心之人不成?
那青年面色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回尚书的话,小人在东曹篆做事,负责书信抄录,姓李名白,字伯正,所以知晓突厥南下之事,小人是为解我长安之围而来”
“哦?”长孙无忌哼了一声,一个文笔吏不去抄写文书,倒管起军国大事来了。
知晓了李白的身份,长孙无忌对泄密之事也放下心来,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既知突厥南下,兵临长安,想必也知道此次突厥的兵力如何,你有何良策可以退敌?”
“无他,空城计耳!”
“空城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