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揉揉昏黄的老眼,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张虎皮,十两纹银?
看着李非真诚的笑容,老两口颤抖着双手捧着银锭左看右看,终于,老爹一张大板牙跟银锭重重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看得李非嘴角直抽,老爹牙口不错,老娘则在一旁一脸希冀地望着老爹。
大唐初年,金银的贵重性不必说,但因为产量太少,根本达不到作为货币流通的存量,所以市面上还是以铜钱为主要货币,像黄一清这样一出手就是十两银锭的确实少见,李非的爹妈活了一把年纪,能见到银子的机会确实不多,所以他们的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是真的咧!”老爹笑容灿烂。
老娘也开心地捧着银锭子,像个小女孩似的天真。李非想起大哥被举荐去县学读书时两口子的笑容,不由得一声感叹。也许在他们的心里,儿子读书识字与家里的生计才是最重要的事吧。
“爹,娘,您二老的屋顶都有些漏风,而且屋墙也破旧了,孩儿打算用这些银钱休憩一下房屋,您二老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老爹老娘对望了一眼,万般不舍地把银锭轻轻放下,老爹说道“二狗子啊”
李非赶忙叫停“爹,爹,能跟您商量个事儿么,我今年都十五岁了,虽说不到及冠,可怎么说也算是个大人了,咱能不能不叫二狗子这个称呼。”
老爹白了他一眼,也许是银锭的功劳,并不与他计较。
李非心中不断腹诽这老爹,但他不敢惹老爹生气,叫就叫吧,叫啥不是叫,自己忍忍就习惯了。
日升日落,一天天过去。这段时间李非一直很清闲,老爹担心他身子骨,不敢贸然让他下地干农活。其实现在正是春耕时节,连太极宫里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都亲自下地耕种,以示对农耕的重视,各地的封王官员们就更不用说了。李非虽然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可在这个社会,都能当壮劳力使唤了,更何况以前的那个李非就是根正苗红的农N代,耕地翻田那是一把好手。突然间闲了下来,实在不知道做些什么。
好在有二栓这个好兄弟,自从这个小伙伴能下床活动,两人就又粘在了一起,近两个月的监禁生活,把他差点憋死在家里,大夫一说可以下地走动,他二话不说就跑出了门。
二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山坡上,看着远处在田地里忙忙碌碌的人们。
“二栓,你身子咋样了,没问题吧?”李非关切地问。
“切,这点小事能有啥问题,就是再来一只大虫,俺也敢上去较较劲!”二栓很无赖的表情也夹杂着一丝畏惧。
李非当然看得出来,也不说破,小孩子嘛,总是要些面子的。
“狗子啊,俺听俺爹说你跟那大虫单挑来着,还飞了它一脚?”二栓眼中的炽热似乎能把李非融化,李非咧嘴一笑,还以为这小子能憋得住。
“哼,哼,看咱这手,咱这胳膊”李非洋洋得意,“别说一只大虫,两只咱都能踢死它!”
二栓撇撇嘴表示不屑,脸上的佩服之色却是更浓。
“说说,咋做到的,这本事可大咧,别说俺爹了,就算尉迟大将军都未必做得到咧。”
李非神秘一笑,也不打算说道一番,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想跟二栓说谎,眼角一瞥,顺手就指了过去,“看,那边来个人!”
二栓满眼期待,听他不肯说,心里也没好气,好奇心被高高地勾起来悬在半空,哪管他来个人还是王八蛋?
他随便一看,又转过头,刹那间回过神来惊喜得拍拍李非,“狗子,狗子,是你哥那个王八蛋回来咧!”
李非被他拍得身子塌了半边,本想回敬一掌,又听得他口中之言,什么我哥王八蛋来了,乱七八糟的,一想又反应了过来,“什么?我哥?”
李非知道,他有一个大哥,亲大哥,姓李名白,一直在长安游荡,希望投行卷拜在权贵门下举荐做官,虽然事情简单,可是老爹不懂,只以为他在长安城里考功名,前段时间上山打老虎导致李非重伤,老爹老娘怕耽误他的前程让他分心也没有告诉他,今日他怎么回来了?难道功名有望?
李白身穿褐色长衫,跨着白马,信马由缰,不急不缓。乡间的小路走得遐逸,衣锦还乡的乡间路更是风光无限才对,此时李白的眉头却皱成一团,犹如剪不断理还乱的李清照。
乡人皆知村中李大郎在长安坐高车,享富贵,哪里知道他心中的苦楚,长安,那是容易居住的地方吗?虽说此时的长安人口远远比不上后世的北上广深,但是这时的大唐帝都,天子脚下,王爷多如狗,侯爵满地走,封建时代的皇城哪是那么容易进入的。
唉,王管事都忧虑的事情自己又能如何?看样子免职是免不了的了,可这样的结局又怎能对双亲说起,告诉他们也不过徒伤心罢了。
“大哥,大哥!”不远处传来叫喊声,声音颇为亲切。李白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