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加工的零件是电动机的上端盖。她熟练地安装好工件,对好刀口,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干了起来,很快一百多个端盖在她的操作加工之下由毛坯变成了零件。大概两个小时以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高红萍不知是将端盖没有夹正位置,还是车头三爪没有吃够劲,她以为夹好了,就开车了,结果在每分钟一千多转的状态下,端盖飞出来了,高速旋转着向空中抛去,后又绕了一圈飞下,那飞行的速度,那急速的旋转是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果不其然它轧向了躲闪不及地高红萍的脑门。顿时她的额头右角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出来,很快她的半边脸都被染红了。只见她立刻晕了头,跌跌撞撞地向身边退倒,好在身后一米开外是一排半人高的铁制工具箱,高红萍双臂一叉,架在了工具箱上,人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说时迟、那时快,在后面一台车床上干活的一个男同事发现后,立即关车跑了过来,与此同时又有一位女同事也赶过来了。二人赶快扶起了她。在她前面操作的师兄听到身后的吵闹声也关车来到跟前,他立马机灵地弯下腰,吩咐那二位将高红萍放在他的背上,然后三个人就背的背,扶的扶地一起向车间门外,朝着斜对面的二楼医务室飞奔。道也及时,他们到了医务室,师兄利索地将高红萍放在了治疗床上,这才顾得上回转身看了看她一眼,这一看不妙,那满脸的鲜血立即晕的他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医务室的两个医生赶紧过来,一个为高红萍处理伤口,一个抢救晕倒的石元伟。小石不要紧,只是一时心急,又快速奔跑,加之见了那么多的鲜血而难以控制,故休息了一会就醒过来了。高红萍在医生的处理之下也暂时止住了流血。简单治疗完之后,驾驶班的小车子停在了医务室的楼下,师傅武连华、师兄石元伟以及同小组的一位女同事就搀扶着高红萍坐上车一起到了开车只需十几分钟的一座大型医院里进行彻底的治疗。医生护士们一阵忙碌之后,高红萍的脑门上被缝了五针,纏上了纱布,之后又在医生的要求下留院观察观察。师傅和师兄嘱咐她之后就回厂了,留下了那位女同事照顾她。
清醒下来后的高红萍,感到四肢无力和极为困倦,加之伤口疼痛和失血过多而引起的头晕目弦。于是她有气无力地对女同事说道:“你回去吧,我没事了,就是想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组长吩咐我留下来照顾你的,我怎么能够扔下你走呢。”
“放心、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你睡你的,我就坐在边上陪着你。”
“那都过意不去呀。”
“应该的,应该的呀!”
“要么这样,你到厂里更衣室里替我把我的衣服拿来,你看我还穿着工作服,穿着这身衣服若睡在床上着实不舒服,就劳驾你帮忙为我取来行吗?”
“那好吧,我去为你拿来,顺便我把中饭给你买来,我很快就回来,你先休息会。”
“中饭就不必要了,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睡休息休息。”
“哦,那好,那好,我去去就来。”
“好,谢谢你,请你顺便替我和我师傅打个招呼,我拆了线就来上班。啰,这是钥匙。”
确实很快,那女同事把高红萍平时穿的衣服拿来了,她换下了衣服后又请求女同事再将工作服带回厂,她就倒在床上休息了。
下班过后,同小组的两男两女四个同事拎着水果和营养品到医院里来看高红萍。她不胜感激地向他们表达了谢意。可她特想见到的师兄石元伟却不在其中。高红萍想见到师兄,向他当面表达她对他的感谢之情,但未能如愿,高红萍的心不免有点愁怅。
余下和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医生上班了,高红萍就强烈要求医生同意她出院,回家疗养。遭受撞伤和身心孤独的她,此时此刻最想念的就是家庭的温暖、父母的疼爱。医生在检查了她的伤口后,发现已没什么大碍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出了医院大门后的高红萍心情舒畅地朝着公交车站走去。尽管她的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尽管她缝了针的脑门还有着丝丝地痛,但她想到了能回家在父母身边好好调养调养,滋补滋补,所以她的心情还是格外的轻松和愉快的。
高红萍的家住在东西走向的高寨村的偏东头,与村里其它人家差不多。是个标准的农家院落。中间一座红砖青瓦、三间相连的大房子。前后有矮墙围成院子,前院大、后院小。前院有葡萄架、水井、鸡鸭窝。后院是柴房和猪圈。房屋高大宽畅,隔墙厚实牢固,且分东中西三间。中间为堂屋。堂屋内摆有烛台和四方桌及木椅,东西两间一分为二,灶台就砌在东间的前面,后面是高红萍父母居住。西间的前间住着弟弟,后间便是她的闺房了。整个农室散发着乡间清香、惬意、舒适的气息。若住久了城里高楼大厦的人有幸到此院落小歇,一定会感到从没有过的痛快和满足。所以高红萍每天回到家里都觉得十分地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