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兴奋
桌子上,卫娇电看着下方与火纠缠的两个人,全身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脊椎连着后颈整片发麻,体内的每个细胞却都在叫嚣着兴奋,太阳穴突突直跳,拈着药盒的指尖不受控地抖动,喉咙发紧到几乎无法呼吸。眼睛死死盯着不愿移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刺激感从视网膜直击灵魂深处,把神经搅成一团乱麻,那一刻如电流窜遍全身,浑身发麻却又爽到极致。
直到,头顶、没有窗户纸遮挡的屋外,传来直升机引擎的声音。卫娇电愣着,从处境中回过神来,无措地望着四周。门上熊熊烈火,屋里却岁月静好。
这才过去不到两分钟,火势本不该漫延那么快的,多得门窗上的汽油所赐,以及外婆人.肉把火苗带到屋里。
她在踉踉跄跄尖叫扑向卫维翁的路上,一点一点的残留,起码点着了三处。一处红木茶几上的刺绣垫子。
一处卫维翁闪避时撞到的,墙上象牙白的山水画。一处卫维翁。
他猛地把人狠狠一推,外婆磕在圈椅上,下一秒便昏了过去。比起火势漫延到屋里,卫维翁屁股底下这个电动的轮椅,危险性更大,它是用电的,随时会炸。
他低吼着,拍着身上被引燃的火苗,不敢躺地上打滚,怕躺下去就起不来了。
等他好不容易拿来旁边的刺绣垫子,将火扑灭,抬眼却发现卫娇电已经不在餐桌上。
卫维翁惊慌失措。
窗户纸烧了个干净后,浓浓的白烟逮着门上的窗棂空隙,大肆往屋里的天花板飘灌。
他坐在轮椅上,位置低,尚且是在'空气层'里呼吸。转过眼,却见卫娇电从膳厅与厨房的传菜口中爬出。她披肩包头,手上拿了一把菜刀。
乍然把卫维翁吓一跳,以为她是不过瘾,要来乱刀砍死自己,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她只是轻飘飘扫来一眼,便一迳朝门的方向走了过去。卫娇电在门边徘徊了一圈,走几步瑞一次门。祖宅几年前翻新修缮过一次,其中包括膳厅,不存在因年久干燥出现木板变形的情况。
最后她停在一处被大伙燃烧后,晃动相较来说更明显的侧门,蹲了下去,搬来餐桌椅子,用椅子腿作为撬棍,抵住门轴合页。虽然木门质量好,可合页是铜的,也多亏那人浇了汽油,把铜加速高温,她稍微一用力撬动,合页便掉了下来。
门板仍纹丝不动,她重重踹了两脚。
门板底部由于失去支撑,再被暴力对待,门板咔哒下垂,扩大了上方的合页缝隙。
烟熏得她眼睛疼,她揪起湿过水的披肩擦了擦眼睛,重新掩面拎起菜刀,先指了指无声靠近的卫维翁威胁一番,而后拿出方才在抽屉里找的螺丝刀,拧松合页螺丝。
上方不好使劲和借力,没法故技重施,只能拧松一些螺丝后,用厨房找的铁锅把手塞进合页与门板底部的缝隙,以门板为支点,另一手手握菜刀敲击垂直轴芯。
轴芯掉下来的时候,几乎被大火的声音淹没,门板彻底从合页中脱出,岌岌可危。
卫娇电支着菜刀一推,门板没有任何挣扎的朝后倒下。卫娇电没有任何犹豫的,趁着门板劈出一条路、把汽油压在底下的瞬间,她抱着裙摆,飞快踩着门板一路往外狂奔。奔跑会加速空气流动,火势更旺,可这种情况也没法停下来,她的披肩裙子都湿了水。
倘若水滴到汽油上,会浮在水面上继续燃烧,燃烧的汽油随水流扩散,会扩大火势范围,甚至引燃周围可燃物,诚然披肩裙子滴的那两滴水造不成多大的影响,但在高温下,水会迅速汽化产生水蒸气,水蒸气膨胀也可能………真歹毒啊,居然想到浇汽油这一招。
不过,不知道是卫维翁只交代了要给膳厅这一屋浇汽油一-以防中途出现差池,迅速起火总没错,而其他屋没浇,是危险系数太大,找不到愿意浇汽油和点火的人,亡命之徒是逃亡的人,是冒险犯法不顾性命的人,但不是愚蠢的人,于是退而求其次一-还是亡命之徒敷衍,想着雇主反正会死在里头,于是偷懒,只浇了这一屋。
出了膳厅院子,巷子里风一吹,凉飕飕的,她回头,隔着围墙,只见膳厅上头滚滚浓烟。
从起火到现在,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直升机仍在头顶"鸣一一嗡一一鸣一一嗡″的轰鸣、盘旋。她边跑边抬头,寻找直升机的踪影,丝毫不担心是卫维翁安排的人。因为直升机一直响彻徐特助的声音,与另一个人交替喊着她的名字,她抬眼望去,看到直升机的瞬间,也看到了徐特助拿着喇叭的身影。对方显然也看到了自己,指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她连忙招手,又挥手,刚想大喊,让他别下来,免得直升机炸了。拐个弯的刹那,一台敞篷跑车停在自己面前。卫娇电望着天空没注意,撞在车前盖上,惊讶地与韩敕对上视线。她张着嘴巴,惊呆了。
隔着玻璃,韩敕摘了耳机扔到一边,手肘撑着方向盘,眼底噙着淡淡笑意:“上车啊,等什么,雷雨出来助兴吗?”卫娇电看着他,心情复杂,又有点儿委屈,眼泪又快又急地冒出来。她绕到主驾这一边,门都没开,后仰就倒在了他怀里。她搂着韩敕,有种失而复得整个人间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