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点撞到我了知不知道?“声音很小,到最后只剩气声,带着委屈的颤音。这冤韩敕吃不下,明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想了想才咽回去,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浅吻即止,才回答她:“是知道你出来,特意停在这里的。”刚停两秒钟,卫娇电就自己撞上来了。
他给人擦了擦眼泪,也没把人遣到旁座去,安全带一拉,将两人囊括在里头,油门一踩便往前开。
车开得不算快,她的小腿还搭在车门外,裙摆迎风摇曳。“你怎么知道我出来的?“她顺着韩敕的话往下问,虽然知道答案,却还是这么问。
开直升机是为了快速找人,更方便盱衡全局,而这片建筑群唯一能降落直升机的空地在直线距离五十米外,听起来很近,在古宅里弯弯绕绕起来就远了。直升机出发不到一分钟,便在上空发现异样,从耳机里传达到地面,等消防来就晚了,于是他亲自开了车进来,顺着耳机指路,一路通行无阻来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回答完问题,旋即问。十二月底的天,她浑身湿透了,风一吹,像无形的冰刃,顺着袖口、领口的缝隙钻进来,她哆哆嗦嗦,指节冻得发白,如同一只淋了雨受了惊的雀鸟,下意识往身边的热源靠去,要把自己往他身体里塞。逃避问题的意味昭然若揭。
罢了。来日方长,韩敕轻轻在她脸侧落下一吻,像是羽毛扫过湖面,长臂收紧,一手开车一手抱她,哄她:“把腿收回来,嗯?敞篷关了就没这么冷了。”她似乎很累了,说不出话来,闻言动了动身体,闭着眼睛将方才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双腿缩回来。
韩敕的身体有常年健身留下的痕迹,轮廓分明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收敛,不显山露水却暗藏爆发力,手臂肌肉硬邦邦的,格人,比这安全带更有安全的分量车子一边开,一边收了敞篷。
后备箱盖率先微微上翘,露出隐藏的敞篷收纳舱,折叠的顶篷缓缓升起,发出冷冽的光泽,如变形金刚般拼接,接缝处严丝合缝,与车身线条融为一体。开了暖气。
不过片刻,体温上来,她将湿漉漉的披肩摘下扔到后座,又把自己埋回去。整个人缩成小小的弧度,像被风吹歪的纸船,随时会被情绪的潮水淹没。依稀听到警车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前方的大宅院门口,也果然见到红蓝色在变幻。
她倒头回到韩敕颈窝,萎靡不振蔫头耷脑的,闭着眼睛说:“别停,就这样一直开,开到天涯海角,没有人能找到我们,好不好?”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刮着窗玻璃。“好。”
这话说的太悲观,声音也轻飘飘的,仿佛这具灵魂正在流逝,剩下空荡荡的躯体。
他换了一只手握方向盘。原本左手在卫娇电膝盖窝下方,轻拍着她大腿,右手挡在她腰侧,控制方向盘。现在变成左手控方向盘,右手拢紧了她的腰,批人圈在自己怀里,由自己亲自镇着,再没人能抢走。在路边所有人的注目礼下,跑车停也没停,一咻而过。后视镜里有人追了几步,大概想把车子拦下来,但一想到这是跑车,也就作罢。
渐渐地,后视镜里除了公路,大差不差的风景,再无别的异样。敞篷闭合后,车身重心分布略有改变,仿佛从“公路巡航模式"切换至“赛道战斗模式",在公路上流畅的飞驰。
卫娇电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然车子刚停下来,她就好像身上装着雷达似的。
“醒了?”
“到哪里了?“她爬起身,长时间没换姿势,感觉腰都快僵断了。天彻底黑了,隔着窗玻璃,四处昏黑一片,哪哪儿也看不清。她从窗外收回目光,落在韩敕的眼睛里,车里仪表中控亮着机械感的冷白色和幽蓝的光芒,他眼神晦暗不明,如深潭般沉静,凝视时专注而温和,仿佛能让人在浮躁中安定下来。
卫娇电心念一动,抬起一条腿分开坐在了他身前,向前轻轻吻一吻他,说:“今天再教我,如何亲近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