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风景真好。”
说话间,对岸斯塔滕岛的轮渡犁开金箔般的水面,惊起三只银鸥,翅尖蘸着熔化的霞光在女神像冠冕间穿梭。
女神高举的火炬此刻成了真正的熔炉,青铜表面流淌着液态黄金,连基座礁石都被镀成琥珀。
兵兵欣赏了几秒,却没有再多的闲情逸致,拖开凳子坐下。
这是她和刘伊妃的不同。
一个目的性和执行力都极强,一个却总喜欢走走停停,看看风景。
兵兵瞥了眼她杯中冰块还未消融的柠檬水:“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
小刘现在的酒量算是跟着洗衣机练出来了,在意大利那一周多的时间,没事就小酌几杯。
酒保送来一瓶2001年的柏图斯酒庄干红,市价约3000美元一瓶。
按照美式酒吧的规矩,这瓶酒是要为客人逐杯斟倒的,不过兵兵不想有人打扰谈话,直接吩咐他把酒倒进醒酒器离开。
“来,兵兵姐,他乡遇故知,值得干杯。”
“呵呵,好。”
两人同时前倾,杯沿轻碰发出短促的“叮”。
刘伊妃抿酒时下颌微收,红酒在唇间停留半秒即咽下;
兵兵仰头幅度略大,喉结随吞咽起伏一次,杯口残留半枚唇印。
“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喝酒吧?”
小刘笑道:“我们一起拍戏的时候都没有成年,想喝也喝不了。”
大旦哑然,刘伊妃出道太早也太顺遂,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个“情敌”现在也不过二十岁罢了。
二十岁,多好的年纪啊。
自己遇到路宽的时候也是二十岁。
只是自己的二十岁,还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
在华艺被李彬彬稳压一头,后者靠着王小磊和妹妹占据着一姐的位置;
想要转战港圈,却只能被逼着先和洪金保的儿子谈恋爱、炒绯闻;
电视剧角色不温不火,眼看着紫薇和小燕子展翅高飞,自己却只被琼谣以“丫鬟”二字黥面,传为笑柄。
一直到在梅燕芳的半山豪宅遇见他,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短短五年时间,此前难以望其项背的四旦,只有去年因为《塘山》等电影豪取三金的周讯才堪堪同自己相比。
无论是商业价值,还是时尚资源,她都已经是内娱翘楚般的存在。
平心而论,这已经是极幸运的命途了。
只不过眼前这位二十岁的少女,同自己一样,也被点金之术点化,而且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呜呜呜!”一艘货轮恰好驶过光轨,桅杆影子如利刃切开河面金毯,汽笛的呜鸣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兵兵有些耐不住这种慢性死亡的气氛,她的心虚逼着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知些什么。
大旦猛得灌下一口酒:“伊妃,我们聊聊路宽怎么样?”
小刘没有丝毫讶异,侧脸被落日镀上了一层金边,娇嫩的皮肤连极细密的绒毛都吹弹可见。
从下午跟路宽结束通话,回头看到大旦脸上的一丝落寞开始,她就想到了晚上的这个议题。
范兵兵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自己跟路宽终成眷属,延续了两年前被她打断的剧情,曾无数次下场搏杀的大旦终于忍不住了。
她不敢去试探路老板,只能适逢其会地,想着从她这里寻求些突破。
哪怕是一丝倾向和信息。
兵兵侧过头看着仍旧一脸淡定的小刘:“伊妃,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梅地亚大酒店。”
刘伊妃笑道:“江琴琴从无锡追到北平,还是被他无情甩开,那是我第一次认清楚他的真面目。”
“生的一副好皮囊,却无情无义得很!”
某人的小女友皱了皱琼鼻:“真可恶!”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倒是没讲自己亲眼看着江琴琴前脚泪奔而逃,后脚洗衣机就搂着范兵兵卿卿我我。
兵兵抿了抿嘴:“是,他是这样的。”
正因为想到了自己可能遭遇同样的命运,她今天才回这么心虚地邀约。
大旦声音顿了顿,继“我们聊聊路宽”之后,再一次直切主题:
“当时我们都是看戏的人,现在都在戏里了。”
刘伊妃蓦然转头看着她,兵兵也丝毫不惧地同她对视,上午眼中的那一丝落寞荡然无存。
只有汹汹的战意。
小刘瞬间有些明白路宽为什么要用她,为什么要说她还有用了。
这样的女人的确是极有魅力的。
抛却立场不论,范兵兵的野心就像是活火山的内核,在眼前白皙的肌肤下奔涌着。
镁光灯是她的箭镞,红毯是她的战场,高跟鞋碾碎的不是星光,而是所有试图阻挡她的对手,比如现在的自己。
娱乐圈的金字塔在她眼底仿佛是透明的,每个台阶都刻着猎物的名字,她踩着流言的碎玻璃往上攀,指甲缝里还嵌着竞争者的血肉。
突然有个熟悉的面孔,她挚爱的面孔出现在脑海,和眼前的兵兵融为一体。
小刘这才惊觉,她就是路宽啊!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