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的动作模仿上几遍都能有模有样。
不是精通表演和导演,是给不出这种水平的设计的。
分层指导体系既尊重表演规律,也体现了导演对创作素材的精准把控。
好导演要能做演员的翻译器,把抽象意图转化成他们能吞咽的表演养分。
奥运创意小组的艺术家们也啧啧赞叹,盛名之下无虚士,跟这位青年导演越是接触,就越能发现他满溢的才华。
最高兴的当属老谋子了,他让杰仑先自己排练几遍,又跟摄影叮嘱了几个刚刚提到的特写动作捕捉,随即开拍。
一条咔,两条保,三条过。
全场掌声响起,给杰仑鼓励,也给这位云淡风轻就解决问题的青年导演。
摄影棚边,杨蜜一脸好奇地看着来探班的公司大旦。
她甚至从电话通知自己到抵达只有半小时啊!
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拿自己打掩护呢!
兵兵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掩体杨蜜闲聊,她的目标自然是几个月没见的青年导演。
问界和鹰皇合作的《门徒》刚刚杀青,她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从生日事件后的精神奴役和折磨,到这几月看着他和刘伊妃的频繁互动,兵兵心里的触动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苦涩能形容的了。
曼哈顿福克斯中心楼下,他当着全世界的那一句“我正在追她”,简直叫她嫉恨地发狂!
兵兵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口的茶渍,舌尖抵着口中润喉的裂纹,思绪飘飞。
适才看着路老板给周杰仑讲戏,大旦不禁想起三年前的《小偷家族》片场拍摄的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那个男人拿着铅笔戳着分镜头手稿咆哮的暴君形象,溅起的咖啡在a4纸上晕出褐色的污渍。
他总能把直指人心的严厉雕琢成艺术,连剧本的抛物线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运镜轨迹。
“兵兵姐?”
“嗯?”
大旦回过神来,面色如常地看着杨蜜:“张导的剧组,怎么路导也在场内指导啊?”
杨蜜笑着解释:“他帮周杰仑的角色改了些戏份,人物行动链条复杂了些,这才应邀帮手。”
“哦。”
兵兵看他带着一帮人往剧组旁边的棚子里走,咳了一声准备过去打招呼,突然被杨蜜拉住。
“兵兵姐,那边不能去的。”
“什么意思?”
“路导带人在讨论奥运方案,你没看那几个安保人员围得死死的,剧组除了张导只有程晓东能过去。”
兵兵面无表情地奥了一声,旋即笑靥如地看着杨蜜:“蜜蜜,剧组晚上住哪儿?我今天不走了,明天直接去临安参加活动。”
杨蜜自然知无不言:“兵兵姐,我们住贵宾楼。”
心思机敏的大蜜蜜旋即试探:“不过贵宾楼基本客满了,要不你受累,跟我住一间?”
“公司帮开了个套间,还挺大的。”
“哦,不麻烦你,客满我就去市里住。”
大蜜蜜心里腹诽,还得是这样敢打敢杀的大旦。
自己都闷声闷气地做了十几天的心理建设了,到现在也没敢去敲路导的门。
人家直接就大大喇喇地杀将过来,似乎一点顾忌也无。
真的没有吗?
至少兵兵自己心里不这么想。
即便是打着探班公司小杨蜜、来跟大导演张一谋混脸熟的名义。
但如果不是他点头,自己敢来吗?
回想自己赌上一切,在生日宴上释放的疯狂野心,开始是和刘伊妃的两败俱伤。
自己被逼着送上随时被推下深渊的把柄。
刘伊妃也因几乎无法修复的情感裂痕远走。
可现在呢?
她倒是完美地执行了那个男人的计划,在华艺中正式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除了核心导演冯小钢,艺人里就是自带时尚资源、商业价值拉满的自己,拿到最多的股份,仍然在继续谋划。
看看今天的自己,国际影展上的风华绝代,领奖台前的明艳照人。
华艺公司女艺人里的一枝独秀,内娱时尚界的摩登女皇。
似乎2002年她夜袭苏省,在宾馆里向他献祭了一切的目的几乎都已经达成。
只剩下那一晚在理想国际大厦的落地窗前,路老板给她描绘的令人无限畅想的未来。
一个从演员变成资本,让她可以完成阶级跃迁,骑在所有欺辱过她的人头上的未来。
但蓦然回首,就像他送自己《断头皇后》里的那句话一样。
自己也付出了很多代价。
头角峥嵘的大旦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慢性自杀呢?
于她而言,那个男人就是一切的保证,她不敢松手,更不想松手。
只不过经过那些非人的精神折磨,兵兵现在的心态更加卑微,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
路宽不知道她已经到了,和拍完这段高潮戏份的张一谋一起继续主持讨论。
这段时间的讨论其实一直在青年导演的控制之下,因为有些节目的落地性和实际效果他最了解。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