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丫头,也就不高兴跟姮沅过去了。
姮沅没有心情理会宝珠,来到偏院,谢长明还醒着,这是他病重后醒得最久的一次,却没有人能陪他说话,姮沅心疼死了,走到谢长明床边,唤了他一声。
这一声便如春雨润入谢长明枯萎的身体,让他那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焕发出光亮和生机,他转过头,久久凝视着姮沅,直到姮沅握住他的手,依偎在他的床头,他才回过神来,轻唤她:“圆圆,是你吗?”
姮沅点了点头:“是我。”
谢长明高兴起来,又觉得自己的高兴很不合时宜,忙又抿了下去,道:“小丫头久寻你不至,我以为你走了,你该走了的。我现在有大司马看顾,身边不缺服侍的人,你不必陪着我煎熬。”
姮沅摇摇头,不赞同这话:“我要陪着你,没了我,你不会好好地活。”她怜惜地替谢长明抚去额头的汗,“刚才没找着我,急了吧。”
谢长明不敢承认,只怕加重姮沅的责任负担,可他确实很想念姮沅。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昏睡,中途断断续续地醒着,只够和姮沅说几句话,他很久没有抱她了。
姮沅看出他的渴望,不待他说话,便脱了鞋袜,钻进被窝,依偎进他的怀里。
姮沅身上有股很淡的清香,从肌肤里往外渗透,要亲密地抱着她,鼻尖凑近,亲昵地嗅才能嗅到。
谢长明却不敢如此,当姮沅依偎进怀里,他才如梦初醒,恼恨自己的冲动,自卑道:“我身上不好闻,你还是不要靠我太近了。”
“口是心非。”姮沅笑他,“我又没嫌弃你,你还不知足?偷着乐吧,赶紧抱着我。”
她活泼地说,让谢长明想起他们在乡下度过的那些日子,美好得仿佛镜中月水中花,他只是稍微回想一下,胸口就暖意直流。
他轻应了声,小心翼翼地抱着姮沅,嗅着那熟悉又怀念的香味,动情道:“圆圆,若我能大好,我们就去放纸鸢,去岁做的纸鸢还没放呢。”
姮沅鼻尖发酸,道:“好。我还记得你为了做那个纸鸢,手上被竹子划了好几道伤口,流了很多血,我们不能叫你的血白流,这纸鸢飞要放到飞烂了为止。”
“好。”谢长明也笑起来,“依你的,放到烂了为止。”
他说着,话语声慢慢轻了下去,他醒了一个时辰,精力都在等待姮沅中被耗光,但还好,至少还是让他等来了姮沅。
姮沅直到这时才敢直视他眼角的泪痕,她不敢想象在怎么也等不到她,只能孤零零躺着的这段时间里,谢长明是怎样的孤寂惶恐又不舍。
她只是久久地凝视着谢长明消瘦的面庞,轻声道:“你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郎君。”
*
宝珠一早醒来,精神就萎靡得很。
世家大族间互赠女使美人很正常,谢长陵也不止一次往外送过美人,可姮沅,一个乡下来的采桑女,自己手里都没几两银子,怎么可能使得起银子。
她跟着这样的主子哪有什么前程?
宝珠自诩年轻貌美,进退有度,惯会伺候人的,自然不甘心止于此,她需得想办法再回到谢长陵的身边。
可这很难。
谢长陵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女使,即使这位女使因为他的一时兴起,命运遭到了天翻地覆的打击。
宝珠苦思冥想无果,脑子里却不停地重复着昨夜她遭受打击的画面,忽然她注意到了谢长陵将她给姮沅时,脸上那明显准备看好戏的神色。
大司马最爱看好戏,她若能献上一场好戏将他哄开心了,是不是就能趁机回去了?
宝珠真是为这个灵光一现的好主意拍手叫绝。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样策划才能策划出一场让谢长陵满意的好戏呢?
她的念头又落到了姮沅身上了。
尽管她曾为戏耍姮沅感到愧疚,可她现在遭了报应,算是还清了的,现在为了荣耀,也是没办法的事,姮沅那么心善,定然会谅解她的。
宝珠自我宽慰一番后,就踌躇满志地出门了。
谢长陵已在偏院。
他近来可能真的无事,在锁春园里待得无聊,便转来了偏院,百无聊赖地听故事。
谢长明正紧握着姮沅的手,给他讲述自己和姮沅的爱情故事。
谢长陵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时不时就要煞风景地点评两句。
例如,谢长明说到二人初遇,他为了摘桑葚吃,失足从树上跌落,伤了腿,幸而姮沅路过,在山中长大的采桑女最懂得该怎么找来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他看着这个美丽心善的姑娘,深深地被吸引住了,目光怎么也挪不开。
这时,谢长陵就很煞风景地说:“十一兄连桑树都爬不稳,真没用,四体不勤,说出去真是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谢长明:……
谢长明又回忆他和姮沅是如何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谢长陵嗤笑了声:“不过见色起意罢了,说得那么委婉做什么?敢做不敢认。”
谢长明脸色都变了,他素来脾气好,不与人发火起争执,但就是看不惯有人亵渎他和姮沅的感情。
姮沅不想他在病中还要生气伤身,便道:“长明生得俊秀,我一见便喜,回去后念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