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2 / 2)

在哪儿呢?”

“我看夫人们都从祠堂回来了,你去房里看看吧。”房外房内,若明若暗。

隔着一道窗,又是白天,若有人限尖,便能看见房内的缠绵。“娘子!你在房里吗?”

枇杷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羞耻、害怕、焦灼,兰云锦想要遁地而逃。卫霄置若罔闻,丝毫不慌。

兰云锦踢着他的腿,急促地说道:“枇杷在找我。”卫霄退让,替她理了理衣裳,问道:“你和我是正经夫妻,怕什么?”兰云锦下书案,两腿因被卫霄压着,软得要跌倒。房门推开,枇杷眼睛一瞟,看娘子和郎君在书案那里,笑问道:“娘子,我适才唤你,你没听见吗?”

兰云锦掩面擦嘴,笑说:“我刚要应你,你已经进来了。”枇杷讲着二房采买年货的事。

卫霄继续坐在书案看书,他食指抹去那一团水渍,眸光幽深。第二天,卫霄的同僚请他去酒楼一聚。

他此次不出意料,立头等战功,弟兄们眼红归眼红,但不羡慕。突厥人打仗凶猛,说一出是一出。战事虽胜了,可军营的伤兵无数。习武之人用大碗饮酒,罗游喝得满脸通红,说道:“卫霄,你可不要拼命了,你有妻子,耶娘健在。”

“别死劲冲前阵,少受点伤,多享点福。”营里有妻儿老小的,只想拿一份军饷养家。卫霄跟他碰碗,道:“这些话,你向元帅说。”罗游摆摆手,哼道:“说给他听?他该骂我贪生怕死了!只有你受得了他的鬼脾气。”

“他指挥着我,还要骂我蠢,若不是有你在塞北,我早撂挑子不干了。”卫霄看碗里的酒水转动,笑道:“你也不是新兵,怎么跟元帅赌气,既知道他的鬼脾气,跟他计较作甚?”

他与罗游同年参军,交情深厚。

罗游有一张长安郎君普遍的相貌,方正的脸盘,浓眉小眼,算不得俊美。他琢磨着卫霄的言语,问道:“你跟谁学的这么心平气和?你忘了以前咱们怎么一起骂元帅的?”

卫霄提筷夹了下酒菜,说道:“跟我妻子。”罗游呛得脖子粗,他嘴角抽搐半响,道:“难怪,娶着洛阳才女做妻子,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约莫闲谈一炷香的时辰,酒楼的伙计上楼送木炭。伙计锁严窗户,嘟哝道:“这老天又下大雪了。”兵士们热火朝天地吃酒,猜拳打赌。

卫霄没兴致玩闹,寻理由要回府。

漫天瑞雪,粒粒雪珠掉在卫霄的肩上。

他素来是骑马出行。

一辆挂着銮铃的马车停在路边,福子憨头憨脑地坐着,瞅见卫霄,喊道:“郎君!郎君!娘子来接你回去呢。”

卫霄牵着缰绳,望向车窗。

帘子掀起,是妻子的脸。

兰云锦细眉弯弯,莞尔道:“下雪了,我来给夫君送外衣。”卫霄出府前未穿避寒的裘衣,周嬷嬷提了一嘴,兰云锦便说她去送。正巧透透风,置办年货。过了正月,她要回洛阳,给阿姐和耶娘带些长安的茶叶、八珍糕和西凤酒。

卫霄注视着妻子,问道:“还想学骑马吗?”兰云锦的手抚车帘,道:“婆母说,风雪天不适合骑马。”自她摔下马,长嫂再不说教她骑,她自己也有些发怵。“我带你去郊外骑。”

卫霄让兰云锦坐上他的马,给她戴好帷帽,驶向城门。风雪伴随,他骑得慢。

兰云锦坐他身前,有他护着,却不觉是枷锁,像推着她去见识辽阔的、望不到边的天涯。

郊外,人迹罕见,骏马疾驰。

兰云锦抓牢卫霄的手,问道:“你准备怎么教我?”卫霄勒着缰绳,说:“自然是先学简单的。”他跃马而下,兰云锦乱了阵脚,道:“你不妨再带我骑一圈。”卫霄顺从她的话。

他缓缓地围着雪地骑马,问:“感觉如何?”兰云锦坐的不稳当,她道:“我一时半刻学不会的。”卫霄笑道:“你若一时半刻学会骑马,那我要拜你为师了。”“至少不怕摔下去,是不是?”

兰云锦嗯了一声。

这匹马伶俐,听卫霄的指令,雪地留下或深或浅的马蹄印。马背绑着酒囊,卫霄取给兰云锦,道:“你喝一口,暖身。”兰云锦仰脖,轻抿两下,寒意渐渐散去。

她侧过身,卫霄凝神看她。

他右手紧握住缰绳,左手揽她的腰。

卫霄眼底的情念从不加掩饰。

重重地亲吻,落在她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