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女婿

猝不及防的吻,来势汹汹。

兰云锦的腰肢被卫霄的手掌托着，紧紧贴合，她眼目缭乱，耳畔又有扑簌声一一连挡人视线的房门、轩窗，都没有了。她羞的手足无措，眼睛胆怯地闭上，如是也就看不到白茫茫的天，只视作这里是暗处。

若有过路人……

兰云锦彻底失了方寸。

卫霄的吻带着热意，一次接一次的滑入她的领地，追着她不放。他的脸委实不符当下做的事，冷峻的皮相，内里却张扬外露，极不自持。文与武，终究不一样。

于兰云锦而言，亲吻绝不是在明面的举止。卫霄太肆意,她不可跟着他胡来。

她咬住他的唇舌，迫他后退。

然她的动作威胁不了他，妻子的牙齿咬着，卫霄仅是酥麻,浑然不感觉疼。须臾，卫霄满足地给她喘息的空当,他笑道：“你不怕咬断我舌头？”兰云锦坐在马上，她也推不得卫霄。

这一阵折腾，精疲力竭。

她转身，背对着他,说道：“该回府了。”二人回府,，小厮们正在搬年货,按罗列的清单，送去各个院子。过些时日要守岁，每笔开支需记账。

兰云锦方进琼华院，枇杷忙迎上去，说道：“娘子，你快跟奴婢到王夫人的院里，她的丫鬟银杏和三房的巧儿吵得炸了锅！”“她们吵什么？“兰云锦管账，不管闲事，她问，“王夫人不在院子吗？”枇杷长吁短叹，道：“若牵扯不到娘子，她们吵翻天，奴婢也不在乎。”“银杏说娘子克扣二房办年货的钱，给三房的钱多，因这个，巧儿和她吵起来了，若不是王夫人的意思，银杏怎有胆吵得那般凶。”兰云锦蹙眉，她不料王夫人贪心到这地步，借丫鬟的嘴来挑事。枇杷问道：“娘子，我们要去一趟吗？”

“要去一趟。”兰云锦说。

卫霄阻拦道：“我恰好有事找二叔，你回房歇着，不须理会她们。”他不常在府，但丫鬟奴仆吵架，是琐屑小事。至于二叔母的为人，他知晓，这笔账不应让妻子出面去算。大大大

用罢晚膳，王氏哭丧着脸。

卫二爷阴云密布，一忍再忍，没发作脾气。长房的院子毗连二房的，略有响动，就听得十分清楚。碗摔得稀碎，争吵声尖锐。

卫大爷愁眉锁眼，看着坐在交椅上的郎君，欲言又止。卫霄面不改色，说道：“父亲有话便讲吧。”“你跟你二叔说了什么？"卫大爷左右两难，若这区区的小事，伤了跟弟媳的和气，不值得。

“他和你叔母毕竞是长辈，纵使她不对，你也不能在二叔那儿说，你让他的颜面何存？”

卫霄猜到父亲要数落他一番，父亲以和为贵，遇事能拖则拖，能让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

他若不告知二叔，吃亏的是妻子。

“父亲教训的是。“卫霄反问，“可若今日不向二叔道明，父亲以为，此事就轻易翻篇了吗？”

卫大爷默然拂袖，说：“罢了，事已至此，说这些无用了。“他烦闷地按着额头，道，“你二叔母心不坏，咱们府邸不缺银钱，她嫌少，再给她点就是。卫霄笑道：“父亲还是不懂，若单纯嫌少，缘何要说一一云英克扣她的钱？"张氏在里边喝茶，她原是要管这桩闲事的。王氏欺负儿媳，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可长肠插手，王氏吃瘪，她思来想去，得给二房留一份面子。

她倒想知道老爷怎么回长场。

卫大爷打断卫霄的话，道：“那是丫鬟的错，你二叔母没说过云英，勿深究了。”

二房的争吵隐约停止。

卫霄将要起身，他和父亲话不投机。

“你坐下。"卫大爷手拍桌案，道，“我另有话跟你说。”卫霄从军的早，卫大爷又是严父，对几个儿子一视同仁，除了习武、剑法，他不问别的。

谈及家务事，他已够头痛了。

卫大爷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缓解尴尬，道：“你母亲担忧你，没法使云英有孕，所以不如去抱养一个孩子。”

他看儿子四肢健全，不像夫人说的有隐疾。卫氏男郎哪一个都不曾得这种病，且夫人给儿子灌了许多汤药，若有成效，夫人也不会动抱养孩子的主意。

卫霄扯唇，说道：“父亲若无要紧事，我便回房了。”“你急什么？"卫大爷斜睨着卫霄，说，“你母亲问过云英，她答应了，问题出在你身上……”

这件事损男人的自尊，他思忖再三，要宽慰儿子，“长畅，我和你母亲会找个时机去抱养。”

“你身体有恙，怨不得谁，需朝前看。”

卫霄闻言淡漠，问道：“云英答应了？”

卫大爷说：“云英通情达理，体谅你，她之前便说依你母亲的意思。”他把作为父亲的话说尽了，剩下的，要让儿子慢慢消化。不愉快的事，卫大爷不愿多提。

一更天，这个时辰，琼华院的丫鬟们在柴房烤火。兰云锦沐浴过后，执笔给阿姐写信。

耶娘盼着她回娘家。

现今战事平定，逢至佳节，要写封贺信，祝阿姐和耶娘新春吉祥，其次，告诉耶娘，她和卫霄过完年，启程去洛阳。写到末尾，卫霄推门而入。

圆月素白，灯影稀疏，妻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