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巡演(4 / 6)

些年收集的“星光信物”在盒底叮当作响,像无数小太阳在碰撞。“老院长说得对,”她望着桑霁月颈间晃动的“苔痕”,忽然轻声说,“每个苹果的缺口,都是为了让别人的光漏进来。”

雪越下越大,苹果屋的气窗漏进细碎的雪花,落在苔藓装置上,像给星光蒙了层糖霜。桑霁月忽然起身,打开手机电筒,将光投在墙上的碎镜上,无数个小光斑在屋里跳跃,落在戚总胳膊的烫伤疤上,落在自己颈间的银饰上,落在装置的蝴蝶贴纸上,最终汇聚成个模糊的苹果轮廓——缺口处,光斑特别明亮。

“你看,”桑霁月关掉电筒,只剩装置的光纤灯在明暗间呼吸,“黑暗里的光,从来不会孤单。”她说话时,戚总忽然看见她眼底映着自己的影子,像二十年前照片里的小女孩终于长大,怀里抱着无数星光,正把缺口变成照亮世界的门。

凌晨三点,两人挤在苹果屋的小床上,听着暖气管道的嗡鸣。桑霁月翻出老院长的信,念到最后一句“去成为别人的裂缝吧,让光从你们中间漏出来”时,忽然握住戚总的手,让两道伤疤贴得更紧。窗外的雪还在下,却有辆早班公交的灯光闪过,像十二年前的末班公交,载着两个互相取暖的孩子,驶向永远有光的清晨。

戚总知道,故事不会停在这里。明天,她们要去见儿童心理专家,讨论如何将苔藓疗法引入更多康复机构;下周,桑霁月要带着《裂缝舞者》去国际电影节,让星光照亮更遥远的角落;明年,苹果屋会在三个城市落地,每个气窗都会按照当地孩子的伤疤形状设计。而无论走到哪里,她们都会带着那个磨破的帆布包,里面装着老照片、幸运星、孩子们的信——还有永远相信裂缝里能长出星光的勇气。

雪停时,戚总透过气窗看见启明星在淡蓝的天幕上闪烁。她轻轻抚摸桑霁月熟睡的眉心,想起排练室那个深夜,对方说“原来你早就把梦想种在了裂缝里”。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梦想,从来不是悬在天上的月亮,而是像她们这样,用伤疤做种子,用时光当养料,在每个裂缝里种下星光,让所有曾以为是缺口的地方,最终都长成连接彼此的银河。

而银河之下,无数个“小苔”“阳阳”“小羽”正在醒来,摸着自己的伤疤微笑——因为他们知道,在某个地方,有两个人曾在末班公交上相扣双手,在排练室里交换星光,在苹果屋里种下苔藓,让每个被上帝咬过的苹果,都能在裂缝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永不熄灭的光。

越野车在砾石路上颠簸时,桑霁月正把最后一支润唇膏塞进帆布包。后视镜里,戚总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腕骨处的旧疤在防晒袖套边缘若隐若现——那是三年前在地震灾区搬运物资时被钢筋划伤的,此刻正随着车身晃动轻磕在方向盘上。

“前面就是阿克塔木村。”向导小马指着远处成片的土黄色毡房,“孩子们都在村小上课,说是有BJ来的‘明星老师’,昨儿就把教室擦了三遍。”桑霁月摸了摸口袋里的金粉蝴蝶贴纸,忽然想起去年在儿童医院,阳阳把贴纸贴在她手背上时说“姐姐的伤疤会发光”。戚总从副驾储物格抽出遮阳帽扣在她头上,帽檐压得很低,恰好遮住右耳后方的小痣——那是狗仔队曾在机场抓拍过的“星标”。

村小的土坯教室漏着光,二十几个孩子挤在褪色的课桌前,校服领口翻出洗旧的蓝。桑霁月刚踏进门,前排扎羊角辫的女孩突然指着她惊呼:“电视里的姐姐!”此起彼伏的窃笑中,戚总已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把装着苔藓微景观的玻璃罐搁在开裂的讲台上:“我们来玩个游戏,谁能找到自己掌心的‘星星’?”

她掀开罐盖,潮湿的绿意混着沙枣花香漫出来。穿补丁外套的男孩阿力木别过脸,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小臂上蜿蜒的烫伤疤——和桑霁月当年打翻中药锅留下的位置几乎重叠。她蹲下身,从帆布包掏出用当地羊毛毡做的苹果挂饰:“知道吗?每个伤口都是光住进来的地方。”指尖轻轻划过阿力木的疤痕,孩子猛地缩回手,却盯着她腕间银饰上凹凸的纹路发怔。

午后的阳光斜切进教室,戚总正在修补漏风的窗框,碎木屑落在她深蓝工装裤上。桑霁月蹲在墙角教孩子们用骆驼刺在陶片上画星星,阿力木突然拽她衣角,往她手心塞了块温热的石头——上面用红漆歪扭画着苹果,缺口处嵌着沙粒般的金粉。“小马哥哥说,BJ的苹果屋会收集星星。”他的睫毛沾着细沙,“这个给你,当我们的门。”

傍晚在毡房外生篝火时,桑霁月发现戚总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热搜词条“桑霁月边疆作秀”挂在榜三,配图是上午她蹲身和阿力木说话的场景,镜头刁钻地拍到她腕间卡地亚手镯——那是三年前品牌赞助的公益活动赠品,此刻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要澄清吗?”小马凑过来,语气里带着歉意。戚总关掉页面,往火里添了根胡杨木:“不用,明天带我们去看孩子们说的‘星星裂缝’吧。”

所谓的“星星裂缝”藏在戈壁深处的岩层里,赭红色石面裂开的缝隙中,竟生长着几簇灰绿色的地衣。阿力木蹲下身,指尖轻触那比苔藓更脆弱的存在:“额吉说,这是大地的伤疤在开花。”桑霁月忽然想起老院长临终前的话,掏出随身携带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