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柔儿了,柔儿只有殿下了。“高柔急切道,“殿下给文家翻案,又查行宫大火一案,不就是不想无辜之人受害冤死吗?我明白殿下的!”仅隔着几步的距离,文瑶甚至知道,高柔就站在车厢壁的一旁。她极为清晰地听见高柔刚才说的话,不自觉为高柔捏一把汗。如同她之前所想,魏璟根本不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怕人知道他要查当年的大火案。
所以高柔这话,应该也是知晓了魏璟的身份。只是这话,不像是发现秘密的求合,更像是某种威胁。魏璟站在马车前面,表情确实凝滞了一瞬,随后将衣袖抽出来,像是脾气极好地问:“所以你是在威胁本世子?”
高柔颤声道:“柔儿不是这个意思,姨母分明说世子一定会帮高家,为何…为何今日如此冷漠。”
若是先前,世子对高家对爹爹他们都是极为客气,从不会为难。可从刺杀一事之后便处处针对高家,先是让爹爹的几个挚友流放杀头,如今竞然连三郎冤死,他也不管不顾,甚至还道是意外死亡。爹爹告知她,现在的璟世子与过去的璟世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十分震惊,几日未曾缓过神。
她便去寻问姨母,姨母却安慰她,世子无论如何都会帮着高家,让她放心。可分明不是。
他似恨极了高家。
“殿下……….”
她一面庆幸自己喜欢的人始终都是同一个,一面又惶恐面前的人是他。“你今日的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高家的意思?”魏璟从前觉得她只是喜欢错了人,不至于对她如何,所以能好言相劝。但今日瞧来,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高柔瑟瑟发抖:“是我自己要说的……”
“你既不知真相,就敢在本世子面前闹,谁给你的胆子?”魏璟不至于对这样无知的女人动手,但也绝对不会是怜香惜玉的。“妨碍公堂,把人带进去清醒些时日。”
玉白应下。
高柔不可置信。
魏璟道:“比起在外面,你在里面兴许还能留条活路。”言毕,利落转了身,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文瑶看着他突然钻近来,一时怔然,眼神瑟缩。说到底,高柔也并未做什么,只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罢了,否则也不至于跑来他面前求情。
可魏璟就这么把人送去牢房,高家指定会闹到御前。他是当真不怕麻烦,也不怕得罪人。
她试想,他万一哪一天得知自己骗他,不知要遭受怎样的可怕的惩罚。魏璟不明所以,只笑道:“你怕什么,能吃了你不成。”文瑶没心情与他开玩笑:“快要午时了,殿下回宫吧。”她今日疲累不堪,实在没办法再陪他继续下去了。魏璟却问:“你不饿?”
文瑶胃里还有些难受,压根没有胃口:“殿下去用膳吧,小人在这等着。”见她脸色到现在也没见好,魏璟朝外道:“回宫。”烈日就头顶晒着,终于到了东宫门口,冰块也彻底消融,掀开帘子,迎面便是一股热气。
魏璟先下了马车,破天荒地第一次,给文瑶递过去手。“下来。”
文瑶怔着,没敢。
“你今日帮本世子理清了一桩案子,搭把手也不算什么。”魏璟说得坦然正直,不生其他心思。
文瑶犹豫了一下,将手搭了上去。
奈何她在车内坐了半日,腿脚都是软的,手有了支撑,腿却在踏出脚凳时一软,直直扑在了身前人的怀里。
魏璟亦接稳了她,搂在身前,低头一句:“你倒是得寸进尺。”文瑶站直了身,“小人不敢。”
时值正午,东宫外头根本无人经过,软香扑怀,魏璟倒没有急着放开。想起适才他将高柔关进牢里,大抵是将她吓着了,以至于一路都敢说话。他道:“你若能乖一些,本世子自然能待你不同。”如同施舍,言语疯癫。
文瑶与他隔开,唇瓣紧抿,艰难道:“可是殿下未必能记得小人的好。”他本就无情之人,现下瞧来似乎极好说话,可这样的表皮下能有几分是真心?
撕破脸时怕是比谁都绝情。
纵然是烈日能晒得人皮肤发红,可面前这张脸反而愈发苍白,尤其是在说出这句时,显得极为可怜。
不期待他能有什么正常人的反应,文瑶先一步回了宫。魏璟瞧听着她如此反常态的回答,不禁皱眉。然而还没想出什么缘由,有人来禀,“殿下与文姑娘的生辰八字已经卜过吉兆了。”
魏璟一个月前送礼回江陵,便已作是求亲。而今褚家送来定亲信物以及女方的生辰八字,礼部便要合八字,卜吉兆,以便写婚书定期。他倒不在乎结果如何,只问:“婚书可拟好了?”“好了,晚些时候,奴才给您送过来。”
文瑶回了宫,没多久刑部便派了人来问话,要她将高家三郎中药症状都详细描述,文瑶照办,只是这流程实在繁琐,还要她随着去太医一一验证。等闲下来时,又已经天黑了。
她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准备去送药去了。于嬷嬷早见她这两日不对劲,便道:“今日不必施针,奴婢代您去送吧,舒姑娘好好歇一歇。”若是别人送,魏璟哪里肯服,文瑶摇头,“我一会儿便回来。”到了常宁殿,日头已经落了山,晚霞如绸缎般染了半天。魏璟的头疾好得快,全赖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