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距离那群德国移民闹事已经过了十天，陆羽拿起那天捡到的传单向老板娘辞行。

“那我就要不停的再待两天了。”

她倒在陆羽怀里双手环抱住他，身上常年浸着威士忌和薄荷油的味道，此刻却混了一丝咸涩——陆羽感觉到锁骨处的呼吸。

陆羽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虚虚搭上她肩头。布鲁斯在桌下发出一声呜咽，爪子焦躁地刮擦地板。

他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听说你要去亥比亚了是吗？最近镇上来了一群移民也是去亥比亚拓荒的。

“200？这么多？”

路易斯掏出一笔钱，

陆羽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出发？”

腰间的双臂猛然缩紧，陆羽接过钞票：“我得先看一眼情况。”

几辆牛车歪倒在营地边缘，车辕上还挂着半截麻绳。

“布鲁斯，你在这闻到火药味了吗？”

到这里，陆羽内心已经对这群移民完全不抱希望了，但碍于路易斯的面子他还是走了进去。

“找个能做决定的来。”

“你们只带了牛来是吗？外面那堆破烂是你们打算带到亥比亚的家当。”

“你们没带枪？什么理由？是上帝不让吗？”

“good boy，太棒了！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路易斯也有些尴尬，他完全没想到这群人能离谱到这种地步。

第二，如果你们买不起到希伯特斯的火车票，那最好就在这里安家。”

“那就从哪来回哪去。”

“先生，这里的警长说你是最厉害的人，帮帮我们吧。”

马特还想争取一下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这时插了进来：

陆羽看了那人一眼：“你先能完全做决定我们再聊吧。”

“谈好了吗？”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这下真要不停的再待两天了。”

两天转瞬即逝，艾琳替陆羽系紧枪套时，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力度有些烫人。

“布鲁斯你说是这群移民发的财多，还是马匪发的财多。”

闲聊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和尖叫打断，等到陆羽和布鲁斯赶到时马匪已经离去。

他们还是坚持带着牛群，而且从地上的尸体来看他们甚至没有请镖客，乱七八糟的行李说不好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先生，先生！”他拽住缰绳，“我代表所有人为之前的话向你道歉，请你帮帮我们。”

“请了，但是没有用，我们走到前面遇到了马匪，他们让我们先逃。”

但这不影响这群人根本走不到亥比亚的事实，他再次拒绝道：“你们这队伍，我带不了。”

陆羽被他搞烦了，拔枪开火，子弹从马特耳边飞过：“谁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是好好先生的。”

“上帝让我们再次重逢，先生。只有你能带领我们走到亥比亚。”

“我们可以改，先生。”马特还在坚持，“只要能带我们到亥比亚。”

陆羽瞥见少女蜷缩在牛车旁，颤抖的手指正将破碎的圣像拼回原形，像在拼凑某个荒诞的信仰。

“回去把你们的牛全换成马，破烂该扔的都扔掉。”

一行人又掉转方向返回圣巴萨，一阵裹着沙粒的燥热狂风突然掠过荒野。

远处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闷雷碾过地底。他掌心贴上地面，沙粒在手心下簌簌跳动。

一支羽箭突然撕裂空气，钉进领头牛的脖颈。受惊的牛群扬起漫天沙尘，移民们尖叫着挤作一团。

“主啊……主啊！”她蜷缩在石头后，德语祷词碎成呜咽。

“砰！”枪声惊起岩缝里的蜥蜴。

弯刀落地“锵啷”一声，独眼惨叫着被拖下马背。

回应他的是远处一声冷笑——金发马匪单手提起女孩的后领，匕首在她颈侧划出血线：“把枪扔了，不然这丫头现在就见上帝。”

硝烟散尽时，女孩的圣像躺在血泊里，木刻的圣母面容被马蹄踏裂，碎片扎进一具尸体的掌心。

陆羽踢开空弹壳，踩过浸血的《宅地法》传单。十美元换来的美梦，如今一文不值。

“我们明天出发吗？”

“如果你明天能准备好。”他扔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去。

陆羽悄悄来到她背后一步的距离时被她警觉回头。

“计划有变，再待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