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空气仿佛被抽离了生机，气氛沉重而压抑。日光灯在头顶发出轻微的嗡鸣，苍白的光线洒在冰冷的金属桌椅上。闫闻静静坐在对面，双臂交叉放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压迫感在审讯室内弥漫开来。

“说什么？”方成疑惑。

方成：“没什么关系，就见过一两次啊。”

方成：“应该还在家吧。”

方成：“我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成：“我实在不清楚，你们想我说什么？为什么把我抓来。”

方成：“所以呢？”

“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方成打断道。

方成猛地晃动，尝试站起身，又被椅子困住，他大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奋力想要挣脱，“你们冤枉我！”

闫闻的话如锐利的箭矢直直摄入男人的心底，他的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无法掩饰的慌乱。他微微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时间仿佛停滞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则，胸膛剧烈起伏。

“是他！原来是他！”他怒吼着，微微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再次睁开眼时，横起眉对闫闻道，“我要单独跟你谈谈。”

其他人离开后，方成慢慢沉下肩，原本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男人轻轻活动僵硬的脖子，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他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房间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宁静。闫闻沉默的等待，审视着男人的双眼。

“很好，感谢关心。”

闫闻说，“你如果只是想跟我叙旧，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套近乎的程度。”

“我不明白。”闫闻摊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闫闻脑海中闪过父亲看到白嫚幼时照片的表情。

闫闻紧皱双眉，站起身走到方成面前，弯下腰注视着男人的双眼，“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事情与我父亲有关？你别妄想用这种虚假的话，让我帮你。”

“你这样说，我很难理解。既然你知道原因，为什么不说出来？这样我们大家都能省不少事情。”闫闻严肃地说。“你难道想方芳有个杀人犯的父亲，小宝有个杀人犯的外公吗？”

“闫队，”闫闻还想说什么，汪淼敲门进来，“方芳还在接待室，说是一定要见你。”

闫闻坐在办公室，拿着方芳给的日记本，满脸严肃。汪淼抱着手提电脑小跑进来，“闫队，新线索。”边说边为闫闻播放了一段稍显模糊的视频，视频中的男人将女人粗暴地扔在床上，最后在男人翻身下床停止。从屋内摆设能看出，这是白嫚的房间。

汪淼：“扫黄科接到举报，抓了一个嫌犯，这小子爱搞偷拍在网上售卖，视频是在他家里电脑上搜出来的，已经在网上传过一阵子了。”

“就在二号房。”

“这个视频是哪儿来的？”闫闻不由分说，将手提拿给男人看。

闫闻：“从哪儿拍的？什么时候拍的？视频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闫闻：“视频只有这么长吗？你说好几个男人，你都拍下来了吗？”

闫闻：“原视频呢？其他人的样子你记不记得？”

闫闻：“高个子？长什么样？”

闫闻调出顾一帆的照片：“你说戴眼镜斯斯文文的，是不是这个人？”

闫闻：“当天除了这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到过女人家里？”

原视频结束时间为6月23日凌晨0点18分，男人翻身下床后走到窗口拉上窗帘，能清晰看出正是顾阳春。闫闻的眉头紧紧扭成一个川字，拉动进度条，停在男人从女人身上翻下的一刻，不断重复播放。视频中的白嫚没有动作，安静的像是已经失去了气息。

闫闻：“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闫闻：“别激动，这是有人偷拍的，与白嫚无关。不过这上面的内容，和你之前的描述不是很相符啊。”

闫闻：“我可以给你点儿时间，好好回忆回忆。”

“视频我看了很多次，你起身以后，白嫚始终都没有动过。”闫闻厉声道，“说！是不是你误以为掐死了她，所以伪造了现场！”

“好好交代吧。”

被带走前，顾阳春小心翼翼的问：“一帆他、他没有看到视频吧？”

顾阳春沉默的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