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动手，一个寸头男人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抓住陈老四的手。

刘哥顺势伸手拿下陈老四嘴里的烟，凑近他耳边，声音很低：“你在网上收的快有小一百万了吧？再碍我的眼，我全给你捅出去。”

陈老四往后躲了躲，一言不发地抓起妻子的胳膊要走。王兰本来两手抓着相框，一边胳膊突然抬起，剩下的那只手没抓稳相框，碎了大半相框再次倒在地上。

刘哥抖着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陈老四赶紧用力拽了两把，王兰跌了一个踉跄，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不生！我儿子是冤死的，我要给他讨个公道。”

王兰挣扎得很剧烈，陈老四又甩了她两耳光，“不走就跟他死去！”

陈老四松开她的腰，王兰从一堆玻璃碴子里扣下那张遗照，然后转身顺从地跟在丈夫身后，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刘哥，这和派出所那么近，不值得。”

寸头男人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做事还能失手？”

刘哥笑着点了根烟，不服输才好啊。

柳迟迟听说陈斌父母不坐在医院门口了，她有些好奇他们怎么突然想通了，但她在医院没什么熟人，张不开口。

今天周四，柳迟迟仔细翻看她留下的工作进程表单，确认今天没有遗漏的之后，到点就下班，出门接周雅的女儿。

流程走完后她将日记卡放在郝佳手里：“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记上，如果有特别不适的状况就打电话。”

已经是晚饭时间，柳迟迟下意识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柳迟迟扭捏地搓手：“是不是有点麻烦了……”

郝佳了然地笑：“我们在门口等你。”

大脑可能对记忆有美化效果，看着熟悉的门头和教学楼，她想不起那些难听的话和被孤立的心情。

“我们不在这停吗？”

它在一片写字楼边缘，是一排小型商铺，开着数家烧烤快餐咖啡店。郝佳做早餐，林海在她隔壁开烧烤店。

但郝佳是个很爱“多管闲事”的家伙，像当初看见柳迟迟饿肚子一样，她又把包子递到了林海面前，“这个点吃烧烤对胃不好，尝尝我的手艺？”

刚出炉的包子白胖胖的，蓬松的面皮像在呼吸一样冒着白烟，肉馅的香气微微溢出，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油脂气，像五花肉油脂滴到炭火上的那一刻。

他掏出手机：“多少钱，我扫给你。”

他成了郝佳第一个忠实顾客，临睡前他可以不抽烟，但得吃上三个包子。郝佳凌晨两点开始做包子，有时烧烤店生意清闲，林海会给她打下手。

早餐店有四张小桌，郝佳想动手做包子，被林海一把抱回轮椅上，话里话外地点柳迟迟：“哪有刚出院的人就干活？”

小时候郝佳的理想是拥有一家早餐店，那年郝佳在家里帮厨，她爱做那些造型特别的包子。她妈妈为她准备了一格小的蒸屉，展示给同学看，销量很好。

柳迟迟听得很难过，但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沉默了。

如今郝佳真的拥有了早餐店，而她的目标也从未变过，还在追逐别人的脚步，还是难以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