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章
裴旖黑瞳震颤,大脑一片空白,也顾不上会不会惹得面前人不快,她抵着他的肩挣扎要起身,可扣在她腰上的大掌只是稍微施了点力道,于她而言便是铜墙铁壁。
她暗暗挣了几下,自知若是他不放手自己根本不可能挣得开他,启了启唇,有些语无伦次道:“烛火灭了,臣女去再添一点。”晏绥静静看着怀中人的侧脸。方才他原本只是想牵她的手,被她躲开后兜兜转转反而将人圈进怀里了,他的心情意外变得不错,因而又有耐心搭理她的灶借口了:“添它做什么?”
裴旖觉得自己好似也染了他的酒气,脸颊在幽暗中隐隐泛起热。她嗫嚅着回:“房间暗,看不清楚。”
“你想看什么?”
裴旖被问得语塞,他平静莫测追问:“看孤吗?”她硬着头皮点点头:嗯。”
晏绥低哂一声,覆在她腰上的手掌暗暗用力:“撒谎,罪加一等。”裴旖欲哭无泪,非常想闭上眼睛再装一回死,但眼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而且要趁着他此刻心情不错彻底解决。她僵着身体跪稳,仰起眸看着他,心虚小声问:“殿下今日是来问罪的?”
男人没有回应她,她犹豫着又问:“那几张手稿…“烧了。”
他语气冷淡,“让旁人看见,诛你九族都是轻的。”裴旖弱弱回嘴:"殿下也是臣女的九族。”晏绥凉凉掀唇:"哦,这是你同归于尽谋害储君的新计划?”“不是。”
她声如蚊呐,能屈能伸,“臣女知错了。”晏绥冷眼看她低着脑袋一副无比乖顺的模样,可实际上指不定在怎么磨牙准备反扑呢。他唇尾轻不可察弯了下,声线淡漠问:“错哪里了?”她垂着头轻轻回:“不该写这样大逆不道的字。”“还有?”
“不该拿箭误伤了殿下。”
他不说话,裴旖自知还没有让他满意,继续小声检讨:“不该说殿下是采花贼。”
面前人还是不作声,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若不是两人离得近,他都几乎要听不清了:“不该躲开殿下。”
晏绥冷冷瞟着她的脸:“为何要躲?”
裴旖面露难色,她总不能实话实说他今天看起来杀气太重,踌躇片刻后,细声细气道:“怕……怕殿下打我。”
“孤打过你?”
明知她是在胡谄搪塞他,晏绥也并没有抓住不放,只是抬手在她腮上掐了一把,“你哪里有肉,够孤打一顿的?”
他用的力道并不重,只是她太娇了,脸颊上瞬时多出一道红痕来。她像只幼猫一样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声闷闷道:“有肉就不怕殿下打了。”晏绥的目光在这道痕迹上晦暗停了数秒,而后移到她的额头。那日她来送香囊时有脂粉遮盖,撞伤的地方看起来并不明显,此刻她素面朝天,即使是在月色下,那一大块儿红肿也相当惹眼,他忍不住拧眉:“怎么撞成这样?”
见他终于不再揪着自己问罪了,裴旖暗松一口气,身体也不似方才那么紧绷,轻声回道:“当时刺客突然出现,马受惊了。”他语气不明问:“刺客很像长公主府的暗卫?”“阿卯和北风是这么说。”
“你怎么觉得?”
裴旖装模作样想了想:"有人想要离间臣女与母亲的关系?”他漠声哂道:“阿卯说对方每一招都是奔着要你的命来的,离间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她摇摇头:“那臣女就不知还能为何了。”晏绥看着她半响未语,最后意味深长道:“你身上的事,还真是古怪。”裴旖苦涩扯唇,自嘲想,若是他知道她曾经死过一次,再看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了吧?
她敛了敛神,岔开话题问:“殿下手上的伤还疼吗?”面前人傲娇冷哼一声:“你才想起来问?”她柔声劝道:“臣女这里没有金创药,殿下还是早些回一一”话说到一半,裴旖被他的阴森眼神盯得本能噤声,他似笑非笑扬唇:“郡主怎么不说了?”
裴旖小声嘴硬:"臣女不是赶殿下走,臣女是担心殿下的伤。”晏绥冷笑:“担心孤的伤,方才婢女来的时候你不叫她拿药,反而躲起来装死?″
裴旖热着脸抿了抿唇,既然撵不走他,总要先哄他放开她,她开口提议:“架子上有晾干的草药,臣女先给殿下上药吧。”晏绥看着她的脸,没有动。
狐狸天性狡猾,若是现在放开她,待会儿又不知要怎么鸡飞狗跳才能再抓到她。
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臂缓缓收得更紧,裴旖心中暗暗惊慌,下一刻,男人抱着她闲散靠向墙壁,淡声吩咐:“孤身上有药。”从方才起裴旖就一直紧绷着身体不敢乱动,她膝盖已经酸得快要跪不住了,被他这样半拥着向后一倚,她更是重心难稳,慌乱中抬手抵上他的胸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摔进他怀里。
面前人在幽暗中挑了下眉,也不知是遗憾还是玩味,揽在她腰间的力道没有半分放松,长腿敞开,意味明显:来啊,你不是要上药吗?裴旖一脸无语难言。
这人是不是疯子还有待商榷,但此刻她完全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是个无赖。
她暗暗深呼吸,磨磨蹭蹭将手伸进他怀里,在他衣襟附近拘谨摸索着,他不咸不淡催促:“郡主这般找下去,是存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