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阿宁
华铃儿、杀小生。
这两个名字浮现于识海的刹那,不肖多想,云慈便大致估摸出了事情的原委,眼前甚而呈现出一一
一袭紫衣黝黑壮实的女子半掩着唇,做作地娇笑着将不知从哪处寻来的药物粉末洒入盛放在油纸包裹里的糕点之上。身着青衫病殃殃的瘦弱男子轻颤着托手试图阻拦,却被分毫情面不留地一掌推开……睫眸微敛,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却也知晓,此事已然如此,多思无益,究竟是寻出法子应付了眼下之事更为要紧些。
“云慈……
不待她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身侧的沧琰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晃到她面前,蹙着眉,纤长浓密的睫羽扑簌簌,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个没完。云慈望着眼前分明是自己的脸,面容之上却隐隐透着几分道不明的…妩媚之色?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她亦抬眸朝着对面之人回视而去。许是那迎春散的药效生了作用,从前脸皮厚重如山的沧琰竞是被她瞧得面上染上几分赧意,点点红云自双颊蔓延至耳尖。二人是时离得近极,鼻息间温热的喘息交织缠绵,云慈忽觉心下某根弦似乎微微绷紧。
然而,不待她多想,却见面前的沧琰蓦地瞪圆了双眸,将面颊凑得离她更近。心神不定间,只听他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声:“菜里…有毒!”原本已然做足了万般的心理准备,却骤然闻得此言,云慈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同他解释:“赵大哥送来的饭菜很干净,问题出在你魔界的那两位护法给你备下的糕点里面。那……也并非是什么毒,而是……后边的三个字仿佛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烫人得很。她踌踌躇躇半响,唇瓣屡番启阖,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沧琰双眸瞬了瞬,歪着脑袋问:“而是什么?”云慈阖上眼,一呼一吸间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一般,疾声吐出三个字:“迎春散。”
沧琰闻言也是一愣,混沌的双眸不觉清明了几分,他抬手攥成拳朝着额角重捶了两下,很快亦是反应了过来,不由得骂道:“当真是……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云慈无奈劝他:“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们一”话至一半,此番倒是轮到云慈双目圆睁。
只见面前的沧琰倏忽往前踉跄了一步。
她瞬时便觉肩头一重,眼前的视线被一不知名的庞然大物全然遮掩。待后腰在一阵重力的迫使之下触及床板,她适才惊觉,竞是那人骤然失去了意识,整个身子皆栽倒在她身上。
云慈不知晓,她是如何自晕睡不醒的沧琰身下抽离开的;亦不知晓,自己是如何稳定心神安然睡下的。唯一知晓的是,她是被耳畔一阵慈恋窣窣、状若呓语的呢喃声闹醒的。
蓦然睁开眼帘,视线从朦朦胧胧逐渐恢复透彻。云慈眼眸微旋,随即讶然一颤,险些惊得自榻上跌下。且先不说自己因何会与沧琰面朝着面地共枕于同一张床榻之上。但见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妇人不知何时进了他们身处的屋子,佝偻的身躯立在他们床前。皱巴巴的苍老手掌抚在她身侧沧琰的面上,粗糙的指尖不住地摩挲着他的一侧的面颊。
许是眼前的场面实在骇人,云慈一时间竞忘了动作。耳畔老妇人的低语声愈发清晰,云慈终于听得明了,她口中不住念叨的貌似是一个名字,“阿宁”。
不知是何缘故,骤然闻得这个名字,云慈心下竞隐隐升起一股子熟悉之感。可定神一思忖,她又确切自己身边并无名讳为“宁"之人。不待她如何深想,入目却见那老妇人竞是伸手要去解沧琰胸前的衣裳,云慈终是忍不住开口唤道:“沧琰!"见后者似是睡得熟极,并无什么反应,云慈只得探手推了推。
身侧的沧琰似是终于觉察到外界的动静,蹙着眉心,面上挂着被人惊扰香梦的烦躁,拄着手狠狠揉了揉眼窝子,适才缓缓将眼皮掀开。待看清楚眼前的情状,方才诸多的神情俱是齐齐僵在面上。那老妇却仿若是对他如何反应恍若未闻一般,手上动作未歇,苍老的嗓音自他正上首不住贯入他耳内:“阿宁……我的阿宁回来了……”“什么东西!"伴随着一声惊呼,沧琰近乎是不假思索地一掌将面前的老妇推开。
云慈心下一急,顾念着老妇毕竞实在年迈,张了张口,试图阻拦。却是为时已晚,一阵大力推操之下,那老妇原本便羸弱的身子瞬时便像是破败的偶人一般,“咚"地一声闷响,重重坠倒在地面。许是此间动静闹得委实大了些,外加之这房子墙面糊得并不算厚实,隔声略差了些。不肖半刻,屋门被人自外推开,赵生亦是闻声赶了来。入目便见得如今这一幕。
脚步顿了顿,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床榻之上衣衫算不上齐整的云慈与沧琰二人身上,面上没来由地一红;急忙生硬地移开眼,正撞见跌坐在地面、背对着他的老妇。
心下瞬时一紧,赶忙加疾了足下的步履,冲到那老妇旁侧的位置,蹲下身,探手去搀她。
沧琰却是抬手支在唇畔蓦地轻咳了两声:“赵大哥,不知这是如何一回事啊?”
赵生被他问得一怔,手上搀着老妇起身的动作一滞。适才想起方才是骤然闻得重物坠落的声响赶来,不过彼时他还当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