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倒也不算祖传。”
反倒是庄沁韵眼前贴身的姑姑,拿着手绢包好的“胜物”红玉一块,愤然接话:“虽不是祖传,但也是极为贵重的!少夫人出阁时我家老谷亲赠此傍身信物,可调动庄家部分家丁卫队,少夫人日日不肯
离身的,这人怎么旁的不拿,偏挑这个物件偷?"
庄沁韵冲她摇头:“别说了。”
好嘛,沈乔笙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偷窃是真是假,庄沁韵确是和她的婢子一个扮清高和善,一个唱白脸分辨,要从中达到一些目的。
沈华彤在旁适时搭腔:“二姐姐,我知道你的人手脚不干净,必然让你蒙羞,不愿面对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事关嫂嫂同侯府声誉,就让母亲来替你管教下人吧。”沈乔笙忽略她风凉言语,顺着那姑子的话,对丰禾说:“是啊?嫂嫂珠光宝气,怎么不偷旁的,偏偷这块本身并不值钱的红玉呢?”
丰禾背后有关氏,理直气壮道:“姑姑刚才都说是因为….…”
啊?难道你要说,寸莞是看准了信物拿的?”她眼合笑意地打断,“若不是姑姑着重解释,我们大家都还不知道嫂嫂佩或的首饰别有玄机呢,刚入府没两天的寸莞怎么会知道呢?你又怎么会这样断定
呢?"
丰禾张口结舌,狠狠顿在原地。
“您说是吧姨娘,您不知道吧?”她煞有介事地向关氏母女求证,“妹妹呢?也不知道吧?巧了,我也不知道呢。”
掐准了关氏不会自露马脚,让庄沁韵知道做婆母的提前摸清了她的陪嫁,岂不婆媳离心?
关氏不愿冒险,当然是摇头,在暗处瞪了丰禾一眼。
沈乔笙反而赞许丰禾:“不过难为你尽忠体贴,能发现这样小的端倪,对了,你说是在寸莞袖袋里发现的?”
“对,是血玉坠子下头的流苏露了出来!”丰禾看了眼关氏,万分笃定地盯着沈乔笙。
“噗……”沈乔笙忍不住笑出声,没施舍她任何一个眼神。
横眉做视的寸莞明白了沈乔笙的意思,冷笑着为自己辩言:“不好意思了这位金睛火眼的姐姐,我心宽体胖,早因侍女衣服累赘便自个儿拆了袖袋,你不由分说拿下我,怎么不来查查我的 袖袋 里有
没有别的赃物啊?"
漂亮!
沈乔笙心说。
寸莞不入府中奴籍,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寸莞惹不得。
丰禾下不来台,只得在众人瞩目中靠近寸莞,伸手摸向她的袖口。
“丰禾小心,莫要碰她!”沈华彤及时地插话,看似考虑周到,其实为婢女解围,也为了今日计划顺利进行。“当心她窝藏祸心鱼死网破,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嫂嫂的公道,还是等祖母到了再做定夺吧,我已派人去惠园请她老人家,相比这会儿也该到了。”
沈乔笙抬手别碎发到耳后,掩下飞快思索的痕迹。
搬出老太太来压人,更加印证偷窃乃是子虚乌有,关氏要的就是今日一计快刀乱麻,借老太太的手将她拍倒,让她沈乔笙再没有掀风起浪的本事。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来前派简心守在惠园门口拖延。
眼下必须在祖母到达前,彻底洗清寸莞的嫌疑。
她起身来到庄沁韵身边,好声问:“嫂嫂,不知可否将您的血玉借我一观。”
借机再次观察庄沁韵,不难看出她忧心颇重,是有心事,听见沈乔笙的询问下意识往关氏那处看去。
沈乔笙眼疾手快,借跟姑子搭话的由头错身挡住她二人视线,道:“姑姑,敢问这块玉佩还不曾清理擦拭过吧?”
那姑子不查,轻哼回复:"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我怎会轻易动它?"
“那便好。”沈乔笙笑着点点头。
庄沁韵一时看不见关氏脸色,又迫于沈乔笙在近前,只好对姑子点头应允。姑子连同帕子递去,沈乔笙将其捧于手心,确保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
她里外仔细检查,果然和预想的别无二致,复又重新举高这块玉,有条理地道来:“我想诸位之中,一定有人知道前些天长公主殿下送了我十箩筐银丝碳。”
突然在这时提起长公主送的炭,难道是说不出花样,又在借谢袭容的威名吓唬人?众人不免暗中私语,笑她技穷。
你们当中一定也有人知道,账房的老田先生,原是出自我院里的采买。知道老田的,也就知道他有个女儿,同我母亲杨夫人一样卧病在床。”她另外挑起话题,更加令人云里雾里的费解,都不约而同
静待后话。
莫非是在打感情牌,利用旁人的恻隐之心?否则,这和老田有什么关系?
她走到寸莞身边,说回来:“我把炭火分给老田家,他女儿受不得冻,而这个任务我便是交给寸莞来办的。那么谁能告诉我,一个整天扒炭火扒得双手乌黑的人,她亲于偷的玉穗为何没有一丝杂质?”
她拉住寸莞的手腕,举起来向所有人示意。
寸莞指腹染得脏黑,常年卖炭所致,连指甲缝里都有洗不净的黑色,同鲜亮干净的血玉和红穗子相形下对比惊人。
这下大家彻底动摇了。
寸莞偷盗之事已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