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最起码今日算是糊弄过去了。
晚上阖家夜宴,我吃了几口就说没胃口,回了院子。
众人没有丝毫的意外,我素来就是这个性子,什么顾及礼仪、面子,不存在的。
我这样张扬的个性在全京城的贵女圈里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当初皇上力排众议将我迎娶并许以中宫之位时,满城哗然。
是的,就算他们都知道胡家有从龙之功,我与皇帝有青梅竹马之义,他们还是不敢相信皇帝会娶我这么一个草包皇后 。
所以十年后皇帝的龙椅坐稳了,便开始寻找自己真爱之人,也就是如今最得宠的丽妃。
他原是喜欢知书达理那一挂女子的,娇柔可人的类型。
丽妃的礼仪我实在挑不出毛病来,当初就连刘嬷嬷挑她错处都寻思半天,强行找借口惩罚。
为了那世家的礼仪规范,丽妃曾在我刻意刁难下,整整三个时辰在凳子上一动未动,腰背挺直。
坚持的后果就是,她好几日下不了床。
虽然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但我还是不能理解,她就为了在这方面比我强,竟自讨苦吃。
胡家倒是没那么大的规矩,就算有,也管不到我头上来。
说起来我都忘了,中秋的时候我跟皇帝正在闹别扭,皇帝气得下令取消了中秋宫宴。
我压根儿没把这当回事,直到程阳夫人晚上来问起,我才想起来。
程阳侯有三个嫡出儿子,两个庶出儿子,至于女儿,只我一人是嫡出。
上面有两个庶姐,如今都是要做婆母的年纪了。
我的嫡亲大哥也是侯府世子,胡万雷,已经三十九岁,娶了小他五岁的淮南侯嫡次女吴氏。
现如今也只有他们一家还在京城,其他哥哥弟弟都在外面。
二哥胡万霆在靖州,四弟胡万钧在海州。
“娘娘,世子夫人求见。”心悦从外间走进来禀告。
“大嫂?”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现如今侯府的中馈都是大嫂管着,她必定得来的。
“让她进来吧。”
我也不甚热情,平日里跟这个大嫂也没什么交情,当年她嫁进来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什么地位,所以很是忍让我。
不过人家淮南侯是文官,家里规矩大,我跟这个大嫂是没什么共同语言,充其量就是个点头之交。
世子夫人进来,恭恭敬敬的参见,然后才说打扰我了。
“大嫂,这是在家里不必拘礼,你来有什么事儿?”
我跟她说话一向开门见山,她也习惯了,当下笑得拘谨:“娘娘多年未曾回家,臣妇特来问问您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家里一切照旧,很好。大嫂费心了。”我和颜悦色,世子夫人有一瞬很意外,但她控制的很好。
“如此,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但有需要,尽管吩咐臣妇。”她站起身来,行了礼便走了。
心悦送了她出去,才跟我说:“方才世子夫人出去后才想起来,说刘嬷嬷因为染病已经送去了北院,娘娘若要召见,可派人去抬至繁月轩。”
我没说话,只是笑笑。
她怎么会才想起来,不过是不愿直接说出来看我脸色罢了。
北院是一个大杂院,住着家里的低等丫环婆子,我没想到刘嬷嬷会被安排在那里,毕竟她曾是我的乳母。
不过想到我给程阳夫人的消息,胡家知道她得罪了我,更得罪了太子,便不会给她舒服日子过。
她的病更是蹊跷,怕也是胡家的意思。
几次三番传了消息给我,不就是想看看我对刘嬷嬷的事儿是什么态度么。
“静芜,你让人去把刘嬷嬷抬到繁月轩,本宫明日过去看她。”
静芜领命出去,心怡却有些心不在焉。
“心怡,本宫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但你也知道,刘嬷嬷时日无多了,本宫不过是想着见她最后一面罢了。”
我略带哀伤的说着,半真半假,却让心悦信了十成十。
“奴婢明白。”心悦此时定然觉得自己十分得了我的信任,因为从前我只会跟刘嬷嬷解释我的一些做法。
我不再说话,心悦带着几个宫女就过来伺候我洗漱沐浴。
次日一早,程阳夫人过来说有几个夫人想过来请安,我烦不胜烦,却也不好推拒,只说中午设宴款待。
程阳夫人下去吩咐世子夫人,我得了空闲这才去了繁月轩。
刘嬷嬷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乍一见病入膏肓的她,我还是吓了一跳的。
不过二十天的功夫,她怎么能一下子枯萎成这个样子!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是真的有些心疼的,连忙过去问。
心悦连忙拦住我:“娘娘,远些吧,免得沾染病气。”
我还没说话,就见刘嬷嬷猛然睁开眼睛怒视心悦,胸腔如同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响着,半天才道:“贱婢,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