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山居士笑而不答。
“非也!”兵法大家宋道元立即反对,“杜兄志在高远,这是在为圣路铺石呢。”
明山居士叹息道:“圣路虽铺,官路却止。是得是失,实难言说呀。”
“杜兄,这不是你的问题。当年言宗那群狗东西一味讨好先帝,才会压我心宗一头。如今女帝登基,我岳麓书院终有翻身之日。”
杨修冷笑道:“女帝如今根基未稳,朝中大员不服者甚众,要不是海清公公和首辅压着,她早就成先帝了。”
“此次让杜兄出仕,只不过是拿我等当探路石罢了,何来翻身之说?”
明山居士沉声道:“话虽如此,可我心宗圣人,当年不也是宦海沉浮数载,几经身死,方得大道,宏我心中儒法吗?”
“为兄此去,便是要成为我岳麓书院圣路之石,让这些年轻人将来不至于溺身过河,白白牺牲。”
宋道元和杨修叹了一口气,难得想到了一块去,对视一眼,前者扭头,望向亭外的学子们。
“你们有没有人愿意赋诗一首,送一送明山居士?”
“吟诗就得有彩头,不然没有激情。”
明山居士豪爽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抽出一张紫色符箓。
“合我意者,可得此符箓。”
符箓紫光流转,才气盈盈,神异非凡。
亭外的学子眼睛齐刷刷的亮起。
大儒所制符箓,日日受才气洗礼,威力倍增,效力极佳。
别的不说,转身拿到城里奇异坊一卖,八百两银子便到手了。
“学生愿赋诗一首,为明山居士送行。”
三师兄早有准备,跨步而出,朝着亭子里的三位大儒拱手。
宋道元笑道:“这是我的学生宋广义,兵法甚高,又颇有些诗才。”
科举考试,策论、诗词、经义必考,相当于大三门。
兵法、棋艺、案巡则是选考,相当于小三门。
故而策论、诗词、经义没有谁是谁的学生一说。
因为明山居士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明山居士微笑点头。
宋广义吟诵了送行诗后,明山居士脸上笑笑容明媚,显然是非常满意。
“不错。”宋道元赞了一句,没有多加点评。
但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诗词就差强人意,勉强算个合格。
杨修感慨道:“自从我心宗当年失势,便屡遭言宗欺压,抢夺生源,毁我根基。”
“我等只有按部就班,勉强保住先圣基业,但人之灵性没了,诗词也跟着没了灵韵。”
说到后面,两位大儒也身同感受,不由痛心疾首起来。
这个问题其实不只是心宗。
言宗自从周世祖好大喜功之后,便常年钻营一个言字,所作诗词,多是献媚取悦之调。
对于真正的诗词歌赋慢慢荒废,造成了如今儒家言心二宗,再无雄才的局面。
如果换作三百年前,大周未立之时,儒家可以对着佛门三宗、道门三派,六大势力说断水流大师兄的经典名言。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道门剑宗,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完事出了门,还可以踢两个看门的武神一脚,骂声:“好狗不挡道。”
两个武神就会言出法随,直接滚到一边去。
这就是三百年前的儒家。
现在呢?
道佛武三门:滚一边去,小垃圾?
儒家瑟瑟发抖,只能骂一句:汝之娘亲不识育人乎?
明山居士叹息一声,“罢了,往事莫要再提。诸位学子,还有谁愿意为老夫赋诗送行?”
全场寂然,半晌无人。
大师兄盯着二师兄,二师兄盯着三师兄。
三师兄直接无视陆开泰,看向那张紫色符箓。
心想要是卖了,就能去听残香唱曲了。
而且是整整八十天。
“先生,我有一诗。”陆开泰在众人无视的目光中走出人群,来到亭边。
他特意沉默到现在,并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保持低调人设,不想让三位师兄及各位师弟太过难堪。
“陆梦灵,我的学生,棋术了得,案巡无双,是个当官的人材。”
杨修介绍了一句,只是不会作诗,一会估计会丢人。
这句话压在心里。
杨大家心中不免腹诽,你又不会写诗,冒头出来干啥。
自以为符箓势在必得的三师兄,听到声音,先是惊了一下,见着是陆开泰,便没当回事。
大家都在三位大儒座下,虽然他精修兵法,不能说是同道中人,便即是师兄弟,对彼此的长短还是知道的。
许新年在策论、对弈方面的确出类拔萃,案巡也略有造诣,诗词就难登大雅之堂了。
符箓还是我的。
而与此同时,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