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是府银。”
难道这些银子是从村民那抢来的?
不对!这平阳村很偏僻的,按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十两的府银呀?
十两的府银就相当于万元大钞,山民贫苦,即便是存银,也应该是碎银十两。
“师太,这安国公的三儿媳,为何要让你保留慧娘的屋子?”
“阿弥陀佛!王夫人与慧宁关系极好,加之她喜欢这房间里的摆设,故而让贫尼保留。”
“那她用不用柜子里的东西?”
“阿弥陀佛!王夫人相公虽是庶出,但亦是安国公之子,怎会用我等用过之物?”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来之前,是不是有陌生人进过慧宁师太的房间?”
福静师太愣了一下,好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对于此案中的两个疑问,陆三阳心中想过无数的可能。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其实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也就是说,那封信其实当年已经被慧娘带走了,而且应该就放在梵音斋房间里的佛像下。
而当慧娘死后,这人便把佛神下的信取了出来,又放回了慧娘在寺庙的房间里。
这也就解释了,佛像那道非常明显的移痕。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个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好,我知道了。师太,这几天你不要远游,我可能还会来找你。”
“阿弥陀佛,大人慢走。”
如果想揭发慧娘的罪行,完全可以不拿走信。
即便是担心不会被发现,也可以直接放在显眼处。
银子是府银,屋子又有陛下的赏赐的黄金。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啊,好累呀,不能再想了,我快要死了。
反正案子都破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时辰已经不早了,去找丈母娘是不可能了。
陆三阳伸了个懒腰,骑上心爱的小母马,嗒嗒地沿着街道往衙门方向走。
案子既然破了,那就应该提出辞职的事了。
而且大家相处三年,也还要请领导、朋友吃个饭、听个曲,顺便感受一下大家的恭维目光。
“那就不如去残香那吧。反正她说了,我带人去不要钱,还给免费唱曲。”
“问君到底有多牛,不带银子逛青楼。查个屁的案,去青楼抱娘子!他不香吗?”
…
京城南门,北雁亭。
几架古旧的楠木马车停在亭边,寒风凛冽,几匹骏马打着响鼻。
远处蔓延的城墙,高大壮阔,让人和马都显得渺小无力。
岳麓书院今天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策论大师明山居士,今天要出仕了。
亭子里,三位老者对坐饮茶,其中一人身穿青袍,两鬓斑白,正是这次送行的主角。
杜穆,字子孝,号明山居士,开元三十二年的状元。
当年因反对先帝太早放权修道,让太子主政,遭到以白鹿书院为首的言宗一党弹劾。
次年致仕,回到岳麓书院教授策论。
二十二年过去了,桃李满天下,早已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女帝登基之后,以吏部尚书袁崇义为首的言宗一党,开始阻挠女帝提拔女官。
而岳麓书院却是心宗儒门,奉行的是王云提出的人人皆可成圣,获得了女帝的认可。
此次前往云州出任布政使,女帝表达了自己一扫过往陈苛旧弊的决心,也是岳麓书院重塑往日辉煌的契机。
另外两位的身份同样不低,不说在岳麓书院里,在整个儒林之中,名声也不输明山居士。
穿紫袍,留着山羊须,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叫杨修,大国手,曾经号称棋道天下第一。
五年前与六部府府公海清公公手谈三局,皆被阉人阴招所败,怒摔棋盘,发誓此生再不沾棋。
穿灰袍、身材有些发福的胖老头叫宋道元,兵法大家,早年所著的《道元秘术》至今还是大周兵家、将领必读入门兵法。
亭外站着一群送行的学子,都是岳麓书院近年起来的优秀学子。
岳麓书院不比白鹿书院,学生不多,又在朝廷失势。
大家虽然有不同老师,却一起排资论辈,平时关系也都不错。
整个队伍里,陆开泰排在第四。
“明山先生终于出山了,他酷爱诗词,若是能得他赏识,将来我等在官场必定官运亨通。”
站在前面的三弟兄宋文义低声问道:“梦灵,你的诗准备好了吗?”
我哥给我准备了,而且是整首五律。
哦,对了,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你们刚刚谈论的那两首诗,就是他和残香娘子合作的。
一想起残香娘子四个字,陆开泰心中就有些不爽。
残香当年就是岳麓书院女子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