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知道具体班级就好办了。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往家里拿了瓶酒。
王武斜着眼问他干了什么坏事要花钱消灾。
他忍着屈辱,只说自己把一个女孩的肚子搞大了。
他的生物学父亲,最重视子嗣,一定会帮他的。
果然,王武很快让堂侄女王飞飞过来。
王家算是大家庭,人口多,王武的父亲是排行老大,王飞飞的父亲排行老幺,王武自己又是同辈分里年龄最大的,这辈分乱七八糟,一个和他小儿子差不多大的女孩管他喊伯伯,似乎也很正常。
尽管他已经六七十岁了。
王飞飞不想去王家大院,她总觉得这个地方邪门,只是在电话里告诉了王聪卢柔柔的家庭地址。
王武露出沾满牙垢的黄牙,喝了杯酒,醉眼惺忪地看着小儿子,色眯眯地问道:“那女的多大,怎么和你搞在一起......”
王聪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
这个老不死的!
等他长大之后,一定要把这个老东西狠狠打一顿,然后扔在床上由他自生自灭。
一波三折,总算到了卢柔柔的家里。
他一直以为卢柔柔会住在什么惨兮兮的地下室,或者是哪儿脏乱的出租屋,没想到居然是正规的有保安有停车场的小区。
能在槎城A区买房的人,绝不会穷困潦倒到不让成绩优异的女儿上高中。
一个打扮艳丽的少妇开了门,皱着眉看了看他脚上那双旧拖鞋,又看了看他发黄的老头衫,“找谁啊你?”
“卢柔柔在吗?”
少妇猛地从一旁的鞋柜上抽出一只七厘米的高跟鞋,死死地往王聪的身上砸去,整个人像一头野兽一样蛮不讲理地扑上来对他又打又挠,“他妈的,原来是你这个xxxx,给老娘去死!去死!”
女人哭得满脸通红,怒声呵斥他离开。
王聪身上挨了好几下高跟鞋,这种东西扎起人是真的疼得厉害,他甚至还庆幸女人没有让他断子绝孙。
“贱人,狗叫什么!”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女人受惊般将他塞进电梯,叠声应道,“之前打麻将的,之前出千骗了我的钱,还想让我再去打,这不得打死他!”
直到出小区后,王聪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他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奶奶的,这都他妈什么事!”
关他屁事,他就是自己犯贱!
再后来,他听说她死在黑诊所了。
这个抠门鬼,笨女人,花点钱去正规的地方不行吗?这下好啦,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要是让我找到那个男的,老子一准打爆他的蛋,他妈的,是不是男人!
也不知道这傻女用多少钱把自己卖了,短视愚昧的东西,对她有半点好就跟狗一样舔着别人,能不能懂点脑子啊。
缺钱跟他说不行吗,他们还可以到另外一个地方,把所有兼职都做一遍,这次他一定给她买一杯好一点的奶茶,每天都买。
王聪喝着酒,喋喋不休地骂了一个晚上。
睡前,他从自己的床底下翻出一个生锈的月饼盒。
里面是他做兼职以来攒下的所有钱,从绿色的1R到红色的100R,慢慢地堆了一整盒。
他坐在地上,舔了舔手指,倒出纸币一张张地数了起来。
一块,五块,十块......足足三千块。
可能确实不够,但是,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啊。
他力气大,吃得了苦,去转运站分发一个月的货物,就能凑齐流产的费用了。
甚至还能给她买几只老母鸡炖炖汤,补补身体。
不上学就不上学,王家靠租金就能养活子女,房间也多,随便选一层给他们小两口住都可以。
要是想生下孩子,他也到了可以务工的年龄,他可以帮她养。
真是傻女。
那个男的到底给了她什么,连打胎费都凑不出来,怎么敢玷污她。
他猛地将所有的钱都扔在地上,摸出抽屉里的烟,颤着手点上一支,垃圾桶里早就堆满了烟头。
便宜谁不如便宜他,妈的,他那天就应该买上最贵的奶茶,再奢侈点来束纸钞折成的花,大声地告诉她。
老子不是想睡你。
老子喜欢你。
你要是在家里待不下去,就跟我,我供你读书,你要是不喜欢老子也行,以后十倍还钱就行。
他掐灭了烟,咽了口唾沫——
那样爱哭的女孩,在手术台上,该有多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