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将奶茶狠狠地砸在地上,指着卢柔柔骂道:
“你就这么想我?”
“你就这么作贱自己?”
“不过一杯几块钱的奶茶,卢柔柔,你读书读的是屎片吗?”
卢柔柔的眼泪又掉出来了,她依旧是那副倔强得要死的样子,“你不想睡我,难不成你是喜欢我吗?”
王聪,太平村远近闻名的街霸,她之前曾见他将一个男生摁在地上打。
也见过他拦住小学生收保护费。
这样的恶徒,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对她好。
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利益吗?
王聪冷笑一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爷受够了,他妈的,做件好事还要被质疑人品,你去死吧,你怎么被爹妈作践死我都不会理你的,快滚!你他妈听到没,滚!下次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从没有打过女人。
原来女人是这样脆弱,被抓住头发后会疼得嘴唇发抖,他不屑于打女人。
他猛地松开手,面红耳赤地呵斥道,“滚!有多远滚多远,以后见到爷绕着走!”
卢柔柔坐在地上不动。
王聪暴躁至极,又不能靠打女人来泄愤,左顾右盼,一脚踩破那杯招引纠纷的奶茶。劣质的封膜猛地爆开,黑色的珍珠滚了一地,空气里满是甜丝丝的浓郁的奶茶味,廉价又迷人。
烦死了。
在那之后他果然没再见过卢柔柔。
人果然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想东想西,在不知道第几次想起卢柔柔后,王聪咬牙切齿地用拳头狠狠砸墙,疼得他又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他那瘸腿的母亲就住在隔壁房间,听到声音后连忙问他:“聪儿,你是怎么了吗?”
“妈,我没事儿,就是做好事被人骂了。”
他妈的,爷就该当个混混,还要混出个名头来。
王聪也许别的不在行,但是打架真的是经验丰富了。吆五喝六地喊上一大帮兄弟,总是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偏偏每次都是小打小闹,进局子里待几天又出来了。
警花温柔地劝说他:“小朋友,虽然每次都只能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罚你进来蹲着,但是犯得多了就算是黑恶势力,是要进监狱的,以后别打架了吧。”
王聪点点头,横竖他已经成了太平村村霸,打架这种小事都用不着他下场,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名气太响亮,招惹仇家恶意打击报复。
他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对的。
进局子里的那几天,太平村村霸换了人,一个看他很不顺眼的混混纠结了大帮不良少年,夺去了他打下的江山,甚至挑衅地在王家大院门口撒了泡尿。
跟公狗划地一样。
连着打了好几场架,警花姐姐看他的眼神是越来越担忧。
“上头说了,你要是再打的话,直接定义为黑恶势力,检方会把你告上法庭,你还这么小,要真在牢里待过,以后可怎么办,连讨媳妇都难。”
讨媳妇?
多远以后的事情了。
他才不会找个女人来管着自己,每天要么凶巴巴地训斥他,要么啰里啰嗦地叮嘱他,又或者是撒泼打滚哭着威胁他。
多麻烦的东西。
他才不需要。
女人就是麻烦,兄弟才是真王道——呸,老子不搞基。
他猛地想起卢柔柔,凶嘛倒也不凶,讲话细声细语的;啰嗦嘛也不会,平日里安安静静跟个哑巴一样;哭的时候也不会撒泼打野,就是废纸;长得也可以,清清秀秀的,带出去有面子。
以后找老婆就按着卢柔柔那款来找。
他还没开始吩咐底下的小弟们帮忙物色嫂子,就听到了一个消息——噢,那个曾经跟老大有过一腿的女的,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被一中开除了。
绿帽!奇耻大辱!他一定要找她讨个说法!
妈的,这女的除了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还知道什么!读书读书,读的都是垃圾!
可是,他甚至不知道卢柔柔家在哪里,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平时都是她一早蹲在他家门口等他。
这女的连翻盖老年机都不舍得用。
王聪兜兜转转,找到了曾经一起打球的白止瑜,那小子跟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因为白止瑜也是一中的,他才不想找他。
“你是说卢柔柔?”少年奇怪地看向他,卢柔柔他当然知道啊,是班上最不起眼的那个同学,他们俩怎么会扯上关系,“她孩子该不会是你的吧?”
“不是!”他才多大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情。
白止瑜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仿佛他是什么移动瓜主,“嗯......随便你怎么说,我不能随便告诉你同班同学的家庭地址,你要是真想知道就问其他人吧。”
“同班同学”——这白止瑜看着正派,其实不正经。
王聪暗地里骂了一声虚伪小人